从安走后,李界缘也是醒来了,不过,他这一醒来,便是要出院。而他现在这样的情况要出院,李星羽就是一万个不答应,如果贸然出院再遇到什么,可就是难以弥补的,说不定,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李界缘倒没有太在意李星羽的劝说,他知道自己的状况,留在这里也没用,而且他不希望人生的最后时刻在医院这种地方渡过,趁他还能走,希望去做点什么,谁都有遗憾,谁都有憧憬,即使要离去,在离开之前弥补一下,努力一次,让自己少一点遗憾不好吗?
劝不听李界缘,李星羽也是放弃了,“或许真应该听父亲的,他或许是对的,至少,这样能让他好过一点。”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于是办理手续,立刻出院。
这种临时出院是有些特别的,一般病人要出院都要等个什么大半天,不过,似乎他们却是特例,可能是因为并没有那么繁忙才能那么快办完手续吧。
由于之前是突发性导致进院,也没有呆多久,所以并没有种行李什么的。李星羽扶着自己的父亲,先到外面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也没有跟其他人多说什么。
此刻,天翼也是有些悠闲起来,新开的饭店已经稳定,他也没有什么要操劳的,没有什么事,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喝着一杯茶。其实,这杯茶他已经沾了很久了,都还没有喝完,茶也已经凉了,仅剩的余温却显得有些悲凉。
突然,桌前的电话响起。天翼闻声,精神了几分,拿起电话。
“经理,外面有个人说要找你,说是老熟人。”
老熟人?天翼想着,哪个老熟人?能在这里和他称得上老熟人的似乎只有林天吧,不过,林天来这里似乎不用这样做吧,大摇大摆进来都不会有人阻拦,干嘛跟柜台说?天翼转念一想,疑惑着,难道……是他?
“让他进来。”天翼回复了一句,挂了电话。
天翼伸了个懒腰,很轻松的样子,看着桌子,突然一笑,拿起一只杯子,放到对面,倒了一杯茶,不过,这杯茶却是很特别的,因为,这杯茶是温凉的,只有点点的温度。
随着玻璃的摩擦声响起,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二十出头,方脸方头,挺直的身形,一身西装,是那种有钱人的范儿。
“很悠闲嘛,都闲得在这发呆品茶啦,”说话的当然就是从安,笑吟吟地看着天翼,走到他对面,坐到了一处沙发,视线移动,看到了桌上的一杯茶,眉头皱了一下,笑了出来,有些异样的老谋深算,说:“看来,你知道我要来啊,你说是吧,杨经理?”从安的眼睛直射天翼,有些不怒自威。
对于从安的异样,天翼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好像从没有说过我姓韩。”无视他的目光,伸出手,在面前虚晃了一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说:“先喝杯茶。”
“呃?”从安一愣,若有深意地看了一下那杯没有烟冒出的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应该知道我我查过他的底了的,怎么没有惊讶或者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还是……这茶……
思索着,迟疑了一下,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橘褐色的液体,微微荡漾着,举到嘴边,沾了一小口。茶水入口,从安才能地想到这杯茶的特别意义,才想到为什么要在谈话前喝这一杯茶。
一杯茶的温度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一杯热茶入口,是酸涩中带着甘甜的,而一杯凉茶,才是真正的苦涩。
“呵呵,多年不见,你还真是变了,这杯茶,可真的是意义深重啊。”从安叹息般地道。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这个问题,你不觉得从你的口中说出,有些特别吗?”天翼反问道。
“有吗?那里特别?”从安问道,说话的同时,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看着周围说“不过,说实在,你还真的挺厉害的,能把这破烂厂子变成这样,只是,有一点很可惜,你没有把握住最珍贵的东西,比起现在拥有的,或许并不算得那么重要。”
天翼最珍贵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人,天翼当然知道从安的话里说的,但是,从安说的也很对,天翼那时没有能力把握,不过,俗话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三日都这样,何必如此这样之久。
天翼道:“盛赞了,不过是懂得把握住机会而已,不像余董,一出生就能拥有董事这个名号,至于什么最珍贵不珍贵的,也并没有多特别,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难道失去了就要要死要活吗?而我现在所拥有是自己的努力,很多没有拥有的东西,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拥有。”天翼言语淡淡,却能从中听出不可摇动的坚定。
“果然变样不变心,还是有些当年的狂傲,不过就是不知道能力怎样,借你的话,失去过一次,也会失去第二次。”从安站起来,笑容收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