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天翼还没醒,但是,李星羽却已踏出门,和父亲李界缘上了车,从安照样来接他们,从安的表现的一如往常的温和,和煦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不过,这却不是李星羽视线停留的地方,一样地看着远处,心绪出神。
不过,当李星羽踏过从安家的门口时,却受到别样的对待。
大厅中,坐着一个中年人,一个妇女,翘着腿,拿着茶杯,一点一点地抿着茶水,这个妇女赫然就是从安的母亲、那天在医院诋毁李星羽的人——柳少敏。
“妈。”从安走进来,看到沙发上悠闲的妇女,不由得脸上敬意多了几分。
“嗯。”柳少敏放下茶杯,一动也不动,眼睛更是连看也不看一眼,不过,却能从中看出,极度的不屑与轻蔑。
显然,她对于李星羽这个女孩、从安眼中十分优秀的女孩并不怎么看好,甚至可以说厌恶,其实,这也并不可以说什么不妥。首先,柳少敏本就是那种拜金的人,而且一直生活在富有的家庭,对于其他钱势弱的人,都是那种看不起的眼光;再者,李界缘原本是余辰的商业死对头,而今又是经济衰败、钱势大去,对李界缘两人的看法更加不入眼。如今他们想来入住,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攀岩附势。和所有有钱之人一样,只对有钱人有平等或者上等的看法,穷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
“啊姨。”李星羽也叫了一声,虽然并不是太过想叫,不过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家门,再者,以后就要生活在这里了,终究要叫的。
在李星羽眼里,这是客气的称呼,但是,在柳少敏眼里,却什么都不是。听到李星羽叫“阿姨”,柳少敏脸色却有一点微微的变化,显得不屑一顾。
柳少敏的反应,让得李星羽心中一纠,她早该想到的,这么现实的世界想要她对自己的那种看法变淡,真的是太可悲太天真了?李星羽不由得苦笑一声,心中庆幸没有把李界缘也接来,否则就真的受尽羞辱了,不过,李星羽也真的后悔了,之前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答应从安到他家来住,在那里不好吗?她揪心自问,只是,已经不可能轻易改变了的,还是住下再说吧,即使再怎么后悔也只能这样了,而且,李界缘的分期化疗费还需要从安帮助。
李星羽倒没想过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局面,竟会如此落魄,不仅要寄人篱下,受到羞辱,还要过这样的生活,从刚才柳少敏的反应中就可看出,她什么都不是,日后的日子或许会更加难,当然,她也不期待从安会为了自己和柳少敏对着来,她之所以会住进来,其中还是有一点私心的,为了苗春和羽馨能够在最好的环境下成长,她只能委屈自己。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星羽怎么说也迟早是你媳妇,而且,就算现在不是,她怎么说也是个客人,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从安不耐地道。
“呃……”柳少敏依旧不咸不淡地反应道,“太过分?有吗?我不觉得,我是长辈,她是晚辈,她问我是应该,我答不答,似乎没什么吧。”
“…………”从安顿时没有了反驳的话。
柳少敏的样子,明显是想耍赖,那般无视的样子,更加显示出了她的内心想法。
“算了,没什么的。”李星羽在从安话音落下时,声音低沉地说。
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这么想,和谁都一样,失去在别人眼里的尊重,换谁都不好受。
从安低头看了一下李星羽,并没有看到她脸上有什么异样,才松了一口气,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身边的人说:“那我们先上去吧。”
李星羽也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站着,不时抚摸着怀里的孩子,看看从安手中的孩子,脸色倒是有些异样的平和。
从安对这有些奇怪,她竟然这样无视自己母亲的轻蔑?为什么?
左思右想,从安还是想不出什么,也就不再想了,带着李星羽到阁楼上,这才避开了柳少敏的那种让人不适的眼光,李星羽也是放下了千斤巨石一般。
“星羽,你怎么了?”从安问道。
“没什么,只是刚来有些不适应。”连她自己也不太能说清原因,更何况要说出来。
听得李星羽没有回答,就这样敷衍过去,从安心里虽然有些不好受,不过也没好再多说。就这样,李星羽,在从安定住了下来,也注定着,她要隐忍一切。
天明,天翼和林天却像个死猪一般,瘫软地在床塌上,背面朝天,鼻泡大冒,熟睡得难以形容,假如有人想把他们到猪拦,恐怕也不会察觉。
寂静的房间里毫无动静,直至,天翼和林天同时翻了个身,粗壮的手臂搭在天翼身上,林天的脸上却多了一个腿。就这样“僵持”着。
“磕磕……”突然敲门声响起。
林天哒吧哒吧了一下嘴,抱着天翼的腿,睡得更熟,不过,这声响虽然细微,但还是惊醒了天翼,朦朦胧胧地,睁开惺松的睡眼,仔细地听着动静,片刻后,才发现真的有人来,声音怪异地说:“谁啊?这么大清早地。”
坐起来,突然觉得脚被什么伴住了,扯了扯,林天终于被弄醒,看着天翼,手里却没松手。
“你抱住我的脚干嘛?”天翼看着林天,声音有些怪异。
“呃……”林天赶紧放开,“意外,意外,嘿嘿。”
天翼不由得好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林天这个骨子刚硬的人尴尬的模样,亏他还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