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路临危已经走了进来。
他站到沈迎面前,神色冰冷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搭理他?”
沈迎还没开口,高英礼却先一步说话了:“路公子,就这么闯进别人的餐桌不合适吧?”
“我跟沈小姐还有事情没有谈完,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找她,可以去外面等等吗?”
路临危这会儿理都不带理他的,见沈迎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仿佛是没料到自己会在这里。
以为她在心虚。
于是脸上露出个冷笑,质问道:“你说你不记得我的电话,却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打给这个人?”
高英礼听路临危话里的误会之意,顿时觉得身心愉悦。
非但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有意误导道:“这是我的荣幸。”
“不过可能是我的号码更简单好记吧?路公子倒不必因为这种事怪沈小姐顾此失彼。”
“我也早说过了,你的私人号码太难记,以往你都嗤之以鼻的,现在还真不能怪沈小姐记性不好。”
路临危是忍着有忍才没有搭理高英礼的,他怕自己一出手就像宰了这玩意儿。
忍着气对沈迎道:“跟我走。”
高英礼站了起来:“我说了,沈小姐跟我还有事没有谈完。”
路临危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找哪儿下刀一样:“什么事?”
“关于女人归宿的事。”
房子,家,归宿,没毛病。
路临危不可置信的看了沈迎一眼,沈迎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古早虐文嘛,标配设定,男主一天天的谁的话都信,就是不信女主的。
没有误会怎么虐?
路临危心里有一根弦崩断了,他反而变得冷静,面上的怒火像是瞬息消散一样。
一双眼睛幽深得有些可怕。
要是危机本能强一点的女人,恐怕这时候该扒着墙角逃跑,就连高英礼都感觉到了路临危在打什么可怕的主意。
可沈迎就跟没知觉一样。
果然是个蠢货吧?但刚刚的话——
高英礼的思绪又延续上了,但路临危却开开口嘲讽他道:“你现在已经可以跟女人讨论这种问题了?”
“要不要我送你一套口红,省得你开姐妹茶话会的时候补妆不方便。”
高英礼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长得漂亮阴柔,但也最厌恶这点。
敢嘲笑他的人,这会儿都已经坟头长草了。可嘲得最狠的路临危却还好好的。
不过对方此时的愤怒也充分愉悦到了自己,高英礼并没有介意多久。
便笑道:“看得出来你很想加入我们,但是抱歉,这是两个人的话题。”
“容不得第三者的介入。”
路临危冲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容不得你也容忍过一次了。”
高英礼的后妈据说当初就是第三者上位。
不去看高英礼骤然阴沉的脸色,路临危俯视着沈迎道:“还不起来?”
沈迎拒绝道:“饭还没吃呢。”
路临危再次被她的愚蠢刷新了认知:“你还吃得下饭?”
别说是他,高英礼也颇有些另眼相看了。
他俩属于顶级敌对阵营的老大,虽说家族结仇数十年,但交集却是不少的。
每每他俩针锋相对,气氛凝重的时候,周围的人无不是战战兢兢,喘个气都怕太大声了。
谁还敢在他们面前想着吃饭?
但沈迎却拿着一条鲜嫩的黄瓜条,眼睛盯着二人,漫不经心的一口咬下去。
“这有什么吃不下的?小时候老家吃席,哪年没有老太太为了抢菜打起来的?”
“你们这才到哪儿,放心吧,我端碗躲架的技术不赖。”
路临危:“……”
高英礼:“……”
这玩意儿还趁机催上菜,对不敢出声的旗袍美女道:“能帮我看看还有多久出菜吗?我一个人干坐着挺尴尬的。”
那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美女心道,但也如释重负的出了包厢。
沈迎还想做最后的努力,看能不能吃完饭再走的。
可路临危压根不给她机会,伸手就将她拉了起来,不容反抗的将人带走。
沈迎脸上可惜掩饰不住,隔着路临危冲高英礼道:“欠我一顿啊。”
高英礼面上带笑,对着越来越远的沈迎道:“随时补上。”
待两人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意才变得越发玩味。
他坐了一会儿,开口道:“昨晚跟路临危那几个家伙怎么说?”
路临危身边的人嘴严,但那些家伙可就好撬开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事要打听不算难。
高英礼从沈迎身上感受到异常的时候,便知道他下面的人调查有重大疏漏。
关键的地方没能调查到,现在一了解果然。
“一开始老路带人过来我们还当是他女人呢。”
“结果看起来只是老路一头热,人自顾自玩都不带搭理他的。”
“老路倒是有心炫耀,跟展屏孔雀似的,就差把跟了我要什么有什么写脸上了。”
“不过嘴倒是硬,又骂骂咧咧说人家没资格。”
“也不知道算是什么个情况。”
高英礼瞬间抓住了关键词——资格。
据他所知,路临危回来之后忙着清理门户,很是拔了不少钉子。
昨天是他第一次跟救他的女人再见面。
以那家伙的心思就差写脸上了,对有救命之恩并充满占有欲的女人,没道理重逢第一天就说出没有资格这种话。
能当面说出,必定是路临危真的觉得自己被‘辜负’了。
怎么辜负?
“反正给钱了。”
那女人已经直白的给出了答案。
高英礼笑了,表情异常开心——
也就是说,那女人既想在路临危身上捞好处,却连装都不愿意装,芝麻习惯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