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面不改色地道;“是要求财?还是用林小姐做人质,威胁桐州城里的什么人?”
“你……”
“我们小姐平日里深居简出,也并未与谁交好,几位事先调查过,又大费周章地来拦路,应当只是求财了。”容景从怀中掏出钱袋,掂了掂,里面装着满满的银子。“既是为了银子,又何必这样麻烦。”
山匪们互相看了一眼,领头的人又道:“既然你这样识趣,就将林小姐交出来,我们不伤人,只求财,只要她把林家家产尽数奉上,我们就不会为难他。”
容景抬起眼,冷淡地扫了一眼他们:“你们口气倒是挺大。”
“既然你清楚,就识相一点,把林家的小姐交出来。”
容景把那一袋银子收回怀中:“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转过身,撩起布帘探入半身,见马车里的缈缈被吓得满脸惊惶,脸色苍白,容景不禁放柔了脸色,温声哄道:“小姐别怕,在马车里等着,别出来。”
缈缈惶惶不安地点了点头,眼角还有些红。
容景面上镇定,无半分惧色,竟是令她也情不自禁地安下了心。她只见自己的护院松了手,车帘落下,竟是要赤手空拳与这么多山匪搏斗了。缈缈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他,可她却拉了个空,又被奶娘拽了回来。
外面是一片兵刃碰撞声,奶娘连忙捂住了她的耳朵,将她揽入怀中。冰冷的手掌挡住了大半声音,可她仍然能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动静。在马车里什么也瞧不见,她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了,可却忍不住想出自己的护院浑身鲜血的模样。
缈缈攥紧了衣角,心中后悔不迭。
明明他们都劝过了,为何自己还要固执地跑出来,若非如此,今日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她明知道桐州有许多人惦记着林家,竟也不知道小心防范,还招惹了麻烦过来。
若是今日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外头的动静渐渐低了下来,缈缈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奶娘松了手,她仿佛听到了有远及近的脚步声,而后一只沾了血的手伸了进来,撩起了马车布帘。
直到看见容景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才浑身一松,泄了力倒在奶娘怀中。
容景依旧是方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小姐,无事了。”
缈缈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吸了一口气。
“那些山匪……”
“都已经被打跑了。”容景微微侧过身,让出了一大片空档,让缈缈看的清楚。外面歪歪斜斜倒了一群人,武器散落在地上,就是那些山匪。
“你,你……”
“我没杀人。”
缈缈忽然闭上嘴巴,没了话。
容景又站回来,挡住了她的视野:“我会将这些人交到官府。小姐是否要继续去观音庙?”
缈缈怔怔地看着他,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她被吓坏了,这会儿连思考都做不到,求助地朝着奶娘看去。
“不去了。”奶娘当机立断道:“还去什么观音庙,拜菩萨路上都有那么多危险,还是回家待着好。小姐受了惊吓,回去先找大夫看看,小心伤了身体。”
缈缈点了点头。
容景才松手放下帘子,又赶着马车掉头往回走。
他交代了附近的下属把那些山匪们处置好,回程时也不禁皱起眉头。今日出门也是突发奇想,这些山匪们怎么会这么快收到消息?还知道这是林家的马车?
难道林家也不安全?
容景赶着车,有些心不在焉。
他隐约观察出来,林家虽低调,却是豪富之家,如今只剩小姐一个孤女,被盯上也实属正常。可桐州城外这些山匪与海外倭寇有联系,在桐州待了许多年,一直也没闹出什么大事,今日却忽然盯上了林家的家产。
要闹事,就得先有钱财支撑。或许桐州城马上就要不安全了。
而他也马上可以带着小姐回京城了。
……
桐州城内。
管家刚把缈缈的马车送走,转身回屋子坐下,一壶茶还没泡好,门房又跑了进来。
“林管家,外头有人来想求见小姐。”门房道:“说是从京城来的。”
管家心中一跳,手中的茶壶险些烫着自己:“从京城来的?!”
“说是杨家的人。”
“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