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洁白的衣衫透出更多冷意,仿佛他本就是来自这冰雪之中,宛若雪神,不食人间烟火,当然,除去那暖沁人心的微笑。
笑的时候,他绝对比公子更像好人。
雷蕾立即充满希望:“哥,她中了毒,怎么办?”
上官秋月优雅地:“怕什么,你又没中毒。”
除了妹妹,他对别人的死活全不在意,雷蕾急,抱着他央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上官秋月蹙眉:“救她做什么?”
雷蕾道:“她中了毒,会死的!”
上官秋月微笑,拉起她的手:“死了就死了,走,哥哥送你回碧水城。”
你可以心狠,我却做不到,我也是圣母!说不到一处,雷蕾失望:“算了,你送我们回传奇谷吧。”
上官秋月奇怪:“你不是想出来么,怎的又要回去?”
雷蕾简短作答:“救她。”
上官秋月扬眉:“你已经惹怒了傅楼,再回去,恐怕就不是断手这么简单……”
雷蕾发抖:“可解药……”
“怕就更不能回去了,”上官秋月笑得恰到好处,蛊惑的,拉着她就走,“这丫头又不与你相干,管她做什么,你一个人再不走出去也会冻死,不如跟哥哥走。”
雷蕾用力抽回手:“我要回传奇谷。”
说着,她转身去搀扶地上的风彩彩,无奈这副身体比不得自己原来的,加上已经在风雪中奔走了许久,很快就力竭,两个人在雪地上滚作一团。
她不得不求助:“哥,你不救她就算了,帮帮我好不好?”
上官秋月看着她:“这丫头昨晚早就醒了,想要偷听你我的谈话,还看到了我,让她活着必生后患,叫萧白他们知道,你我的计划便要落空。”
雷蕾忙道:“不会的,她不知道你的身份。”
上官秋月不语。
雷蕾突然醒悟:“那毒是你下的,昨晚?”
上官秋月叹气,哄她:“对付这些人不能心软,听话,萧白若知道你与我有关系,必会防备,到时候你要取心法就难上加难了,你想让萧白知道你的身份?”
当然不,雷蕾摇头:“可她是无辜的。”
“死个丫头而已,难道她比哥哥的大事还重要?”上官秋月不悦,“萧白杀了我们多少人,其中也有什么都没做的,他们不也无辜?”
雷蕾愣了下,坚持:“我不管,把解药给我!”
上官秋月侧过身:“不行。”
雷蕾怒:“哥!”
上官秋月这回不理了,赌气似地要走,淡淡道:“想帮他们,就不要认哥哥。”
雷蕾大急,干脆往雪地上一躺:“不给解药,我就不起来,让你妹妹冻死!”
上官秋月果然站住,板着脸,居高临下看她,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耍赖的,漂亮的眼睛里先是浮起不少意外之色,刹那间两道目光竟凌厉无比,但仔细看时,又全变成了笑意。
赌对了,秋月春花那么暧昧,老娘才不信你真狠心走,雷蕾知道在此人跟前不能过分,于是将语气放软了些:“哥,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小白也不会知道的。”
上官秋月不语。
雷蕾拉拉他的衣袍下摆,讨好地:“你先救她,我尽快偷到心法,好不好?”
上官秋月看了她半晌,总算点头:“起来。”
雷蕾大喜,马上爬起来:“答应了?”
上官秋月拂去她身上的雪:“玩这些把戏,威胁哥哥很好?”
雷蕾蹭蹭他:“这么美的哥哥,又这么厉害,说不定很快就能一统星月教千秋万代,我仰慕还来不及,哪敢威胁?”
上官秋月微笑着听她说完:“你很仰慕我么?”
雷蕾道:“当然。”
“那就尽快拿到心法或者玄冰石,回来跟哥哥在一起,”上官秋月摸摸她的脸,宠溺地,“下次不许这样了,真冻出毛病怎么好。”
这魔头也有在意的人,就像傅楼对游丝……雷蕾脸发烫,心头警钟大响,小秋月有乱伦倾向,小春花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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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呢?”催促。
上官秋月注意力却全在她身上:“你在发抖?”
雷蕾哆嗦:“冷啊……”风雪很大,一直忙着赶路倒没有觉得,如今突然停了这么半天,才发现手脚都冻得麻木了。
上官秋月抱住她:“这样就好了。”
雷蕾抖得更厉害:“你身上更冷。”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那怀抱不同于往常,仍是带着馨香味,却不再冰冷,暖烘烘如同抱着个小火炉,依稀还有道暖流游窜到自己体内。
“还冷不冷?”拍拍她的背。
雷蕾有点怀疑这位哥哥是在借机吃豆腐:“你既然能运功取暖,怎么身上一直这么冷?”
上官秋月想了想:“我喜欢冷,我是在冰里长大的。”
在冰雪中长大,听到这话雷蕾竟没有丝毫意外,事实正是这样,那种与生俱来的冷厉气质,太美,也太过纯净无情,本不该是人间所有,就像千月洞冰谷上的冷月,应该高高在上淡然看众生,却不巧坠落尘世,参与了人间的游戏,沾染了太多血污。
萧白是人中月,他就是月中人。萧白似无情,做的却是有情之事;而他,看似有情实则无情,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是天生的。
只是,一个人怎能在冰雪里生活?
雷蕾望着他发呆,喃喃地:“我们是一个娘生的?”
上官秋月笑:“怎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