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怎么高调宣扬。
就是在青姐的店里喝了两杯果酒。
以示庆祝。
故而此时谈及,也只避重就轻,跟女同学说一说其余的打算:
“婚礼么……我们还是打算低调一点。”
这种动辄就要请出七大姑八大姨的排场,对朗同学来说,实在是个难题。
尽管青姐一早就胸有成竹地说,婚礼上凑个人头什么的不是问题。
可到底还是不愿他们过多暴露。
怕给他们添麻烦。
也怕其间有什么剪草为马撒豆成兵的把戏,一不小心漏了风声现了原形。
惊喜变了惊吓。
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朗同学和我琢磨了一圈。
就打算办个简单的草坪婚礼充数。
人数不需太多。
也省去了围坐一桌闲聊暴露的危险。
现场的调调,再弄得贵气一点。
给爸妈留下个颇为用心重视的好印象。
也算是个交代。
青姐他们也觉得这样可行。
只是时间地点还在秘密敲定中,还没到能方便通知大家的那一步。
女同学也是快人快语,并不在这话题上多打探。
一边拍着手上刚磕完的瓜子屑,一边笑眯眯地点头接茬:
“嗯,是你们两个的风格。所以那时候毕业旅行,见你们秀那一回恩爱,还真挺难得。我一直记到现在。”
啊,又是那次。
我想着。
因为与她关系并非十分亲密。
所以为数不多的相携出游,反倒记得更清楚。
只一句话,我便想起她说的究竟是当年的哪一场哪一出。
也因为这之前,她不止一回跟我提过。
那是大四毕业前的最后半年。
课表上几乎都是空空如也。
工作实习,复习考研,忙着下一阶段的人生计划之余,也有安排不完的吃喝聚餐,和同游计划。
因为时间凑起来不易,大规模的出游毕竟不多。
多的还是三五人成群七八个抱团的小规模行动。
玩的去处,也多是本省本市的附近周边。
像是抓紧时间,对着呆了四年的地方,做最有余暇的一次深度探访。
似乎,对一道出行的四年同窗也是一样。
女同学提到的那次,就是和同班女生一行五人,到临市的古镇两日游。
小乔不在。
同行的是另外一位室友。
而且,在原本的出行计划里,自始至终都是没有朗同学的影子的。
一直到旅途接近尾声。
我们一个个困意朦胧的,从深夜抵站的火车上跳上站台。
地铁已经停运。
又没有直达的深夜公交。
考虑到五个人需分开打车的那一点危险系数。
和到校以后,很有可能敲不开的寝室大门。
于是一致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在车站广场附近的24小时餐厅,一起聊天磕牙到天明。
顺便迎接一下久未迎接过的朝阳。
也算是个不至无聊的收尾。
这提案,却在临出站的前一秒,被朗同学发来的消息一票否决。
他说:“车站太乱,晚上不安全。”
又说:“出来吧,南广场,我借了车过来,接你们回去。”
我把这消息告诉大家。
还以为会有计划被打乱后的一点小尴尬。
没想到,反应却是一致的热烈。
大家都说:“好啊好啊,那就早点回学校吧。”
其中半数以上仍单身的,也十分乐得享受这样“没有男友的男友待遇”。
只是担心借来的车不够大。
或许塞不下我们体型不一的一行五个。
朗同学没让大家失望。
借来的车子身高体胖,酷酷的一辆黑色越野。
连挤带塞。
足够应付我们五个。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了青姐他们的存在。
自然猜到了这车的来历。
还挺客气地说,改天去店里,要跟她本人说声谢谢。
朗同学正接了大家的背包,往后备箱里安置。
举止间,带着在人前脱不去的一点内敛骄矜。
闻言,抬头睨了我一眼。
淡淡回了句:“不用了,我谢过了。”
那意思,差不多就是,我说了就是你说了。
都一样,没差别。
挺寻常的回应。
却不知怎的,撩到了同学们的某根神经。
一个个返身上车时,不是冲我挤眉弄眼,就是伸出小手指,暗搓搓戳我胳膊。
一脸一不小心磕到狗粮的表情。
春末夏初的时节。
后半夜的气温,还有些沁人的凉意。
夜色沉沉的站前广场。
也是一片全不同于白天的冷清寥落。
朗同学一身黑搭灰的休闲运动装。
和身前的车子一样,有那么点酷酷的感觉。
可望过来的眼神却是暖的。
伸过来接我背包的手,也是温温热热的。
还背着大家,在我头发上揉了一把。
“赶紧上车吧。”他说。
又低头去安置后备箱里我的包的位置。
我想起方才大家伙儿说的关于“有男友的待遇”。
忍不住抄着口袋,站在没什么人的站前路边,嘿嘿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