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擦亮双眼,盯住两个小家伙怀里的棒棒糖,试图数清两份糖果到底是不是数量均等。
可不等我数个明白,两小只已经挺着小肚子,挤挨挨凑到了一处。
分做两拨的棒棒糖,转眼合而为一。
穆妈妈经验丰富,眼疾手快伸过手,帮两小只捧住谁也不能一手拿下的棒棒糖。
然后,就等着两只小脑袋抵在一处,埋头一根一根地分拣起来。
神情专注,态度认真。
我愣愣看着。很快,就瞧出了其中奥妙。
相同的颜色,标志着相同的口味,就要你一半我一半,不多不少,公平正义。绝对没有分赃不均打架扯头发的危险。
当然也会遇到单数不均的时候。
两颗小脑袋便齐齐仰起来,冲我期待地直眨眼。
“……”
我只有默默捧出剩下的棒棒糖,在里面翻捡着。用一根紫色的葡萄味,换走一根绿色的哈密瓜味,又补上一根黄色的橙子味。
终于,世界和谐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来自她们律师父亲的言传身教。
……还真是逻辑严密治家有方啊。
两小只在妈妈的指导下,乖乖把棒棒糖揣进背带裤的口袋,又一人拿出一根相同的葡萄口味,拆开包装纸,举在手里吮吸起来。
很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边,大家也都分完了水,拎着各自的简单行李,分房入住。
山中露重,楼上的房间更干爽些,于是大家都选择住在二楼。
青姐和皎皎,大乔和小乔,我和朗同学,还有穆家四口,最后剩的一间,便留给了孤身一人的玄墨。
无人异议。
时间刚过中午。
回屋放下行李,简单吃了些现摘的农家瓜果,大家便约着一起,从院后的山间小路出发,准备走野道进山先逛一逛。
进屋时又下起的雨,等我们出门时,就又停了下来。
我开始确信,我们之中的其中一位,有着比我的珍珠手链更厉害的神通。
真是三人行,必有高手啊。
进山前,青姐还在跟拽着水管冲洗院子的老板娘商量,待会儿回来以后的烧烤摊,要支在院里的哪一角哪一处。
熟稔的语气,已经不像第一次光临了。
老板娘身形结实,嗓门爽利,有一说一地交代着准备的食材。
我听见她们的对话,笑着用套了衣服袖子的手戳朗同学的腰:“哎,晚上有羊腿可以吃哎,还是两只。”
原本就是手贱无聊,想撩一撩他这个食肉动物的肉|欲。
没想到,他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对啊,把我喂饱了,你就安全了。”
“?!……”
我还在凭借一个人类的正常智商,咀嚼琢磨乃至深刻怀疑他这一句是不是有当众开车调戏良民的嫌疑。
站在身前不远的青姐,就已回过头,抬眉笑着瞧了我和朗同学一眼。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是被误会了。
“……”我闹得一脸窘,压根不好意思去看身后群众们的反应。
身边的朗同学,却依然淡定如初,好像刚才那一脚油门不是他踩的。末了,还朝身后的同学们淡淡扫了一眼。
很有点不畏人言的豪横。
……真是拿他没辙了。
我们选的进山的路并不好走。
野草碎石,山间小溪,因为刚刚下过的山雨,每一步走起来都有些潮湿滑腻。却也因此山青水绿,空气格外清新。
大乔和小乔两个身手矫健,一个穿着短靴,一个穿着长裙,在如此的崎岖山道上,照样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要不是时不时停下来相互摆个pose拍个照,两个人早就把我们这一大群甩在身后了。
朗同学对这地形似乎也不甚在意,只是顾着我,走得也不快。
前面的两位,大概是瞧他游刃有余的样子,总时不常招呼他,前去帮忙给两人来一张合影什么的。
拍花拍草,拍山拍水,不一会儿就在这弯弯绕的山间,钻来钻去了几个来回。
穆家四口因为两个小孩,瞻前顾后,很快落在最后。
青姐和皎皎像是很有共同语言似的,一直相携而行,远远跟在我们身后。
我身周,就余下一个似乎没什么人与之为伍的玄墨。
这家伙嘴里叼着草茎,一手抄着口袋,不远不近地跟着我和朗同学,一副看似高深莫测实则游手好闲的样子。
我看他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