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万行心里发闷,一个人走上了公司的天台,靠在楼顶的栏杆上点燃了一支烟,黑暗中打火机冒出火光照亮了宋万行带着几分倦意的面庞,香烟点燃,打火机的火光熄灭,仅留下香烟上的点点火星。
他仰起脖子看向一片黑暗中最为闪耀的月亮,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晚的月亮离自己格外的进,他抬起之手与月亮上的光辉重合。
似乎是被自己这童心未泯的举动笑到了,宋万行弹了下手中香烟燃尽的烟灰,刚准备将手放下,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宋万行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在身后栏杆的断裂下失重的向后仰去,耳边的风凌冽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脸上,耳边不知什么在响,声音越来越大,接着他五感全失,顿时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恢复知觉,那阵刺耳的声音依然还在脑子里回响,宋万行艰难的爬起来,睁开眼睛后还是雾蒙蒙的一片,他摇了摇头,再次仔细辨别,发现声音是从他身边传过来的,宋万行闻声摸过去,摸到了一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事物,这会儿他的眼睛也渐渐清明,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台老式掀盖手机,宋万行看着上面显示的闹钟僵了片刻,寻着脑子深处的记忆把刺耳的闹钟关了,又停了半刻后,他再次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还是十月十三号,只不过是二十年前的十月十三号。
还记得他当时在办公室的窗口站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烦闷,就打算到顶楼透透气,结果刚扶上顶楼的栏杆,就一阵天旋地转,从楼顶直接栽了下去,醒来之后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二十年前,十七岁的青涩年纪。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他做了无数次的梦一样,却又有着与梦完全不同的真实。
宋万行屈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上下牙齿之间咬了下,感觉到手指上传来的点点刺痛,他闭上了眼睛,接着手肘遮上了眼睛,无声的、轻微颤抖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逐渐缓和后,他翻身下床,洗漱、穿衣服,一套下来宋万行做的十分熟练,虽然对二十年前的事务已经记不得多少了,但宋万行凭借着自己多年来养成的淡定自若,还是很快就磨出了门道,唤醒了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刚才手机闹钟上写着是起床上学,算算时间快要迟到了,不想再走冤枉路的宋万行打了一辆出租车将自己送到了H市第二高中。
操场上。
“宋哥,宋哥,你想什么呢?”
“啊?”宋万行被叫回了神,看着上高中时的死党鹤从文年轻时的模样,他还有些不适应。
虽然鹤从文在高三开学后的第一个月举家移民到了国外仅能与他通过电话联系。两个月后来亲爹破产自己过了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根本没有心思联系昔日的朋友,等到稳定下来却早已失联,再也没了见面的机会。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鹤从文成年后的样子,但面对当年的人、学校、还有年轻的自己,宋万行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他...真的回来了吗?
“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对了,张胖子弄了一堆新碟,今天晚上你去不去他那看?”
“啊,我还有事我就不...”
“哈哈哈,瞧他那样,跟堆垃圾一样。”
“哈哈哈哈!可不是么!”
教学楼后面夹角处突然传出来刺耳的笑声打断了宋万行的回答,他看了鹤从文一眼,时过境迁,当年的许多事情他已经记不得多少了。
鹤从文露出像是咽了只苍蝇一样的表情,嫌弃的说:“哪个二货笑的这么贱?早饭都给我恶心出来了。”
看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万行现在脑子还是昏的,没有心思八卦别的事,两人都没细想,顺着操场的跑道继续往教学楼里走。二楼的窗户能够看到楼后面的夹角,宋万行路过窗口时余光下意识的往下面瞟了一眼。
只见林生被人堵在里面,一个腰上系着校服的黄毛一脚将林生踹倒,他重重的砸在了堆满废弃砖瓦杂草的垃圾堆里,几个人戏耍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你一脚我一脚的在他身上踢着玩,带着泥土的鞋底踩在他洗的发白的校服上,片刻便印满了全是黑泥的鞋印,林生也不反抗只是抱着头静静的缩在垃圾堆里。
“艹TM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