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绢压下眼里的情绪,不愿意在她面前示弱,让她看笑话。
她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满嘴都是那略有些苦涩的味道,说道:“今儿太子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裴织一脸错愕。
裴绢探究地看她,“别装傻,太子在承恩公府出事,难道你不担心?”
裴织:“……”
她觉得自己这二姐姐才是傻的,竟然跑过来问隔房堂妹这种事,怎么看都古怪,就算她关心太子出事,难道还要管别人关不关心?
而且她不认为她们好到能随意谈论太子的地步。
“二姐姐,我不知道太子出什么事,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况还有皇上呢。”裴织敷衍地说。
储君出事,要急的也是宫里的皇帝和那些大臣,和她们这些闺阁女孩子没什么关系。
裴绢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似是在探究什么。
半晌,她站起身离开,冷冷地说:“你记住自己的话。”
裴织更无语了,她为什么要记住自己的话?
“姑娘,二姑娘到底来做什么?”芳草、芳茹等丫鬟俱是一脸纳闷。
裴织神色淡然,将剩下的半盏花茶一饮而尽,随意地道:“谁知道呢,不用管她,反正有大伯为她操心。”
不管裴绢是不是想嫁太子,都不是她能干涉的。
而且,太子可不是她想就能嫁的,没有皇帝同意,太子同意,挤破头都进不了东宫。
裴织暗暗摇头,显然裴绢还没意识到这点,似乎觉得只要有父亲威远侯出面,她就能进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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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公府的春日宴后,威远侯府的姑娘恢复正常的生活。
寅时末,裴织悠悠转醒。
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穿戴整齐,便去寿安堂给老夫人请安,陪老夫人用早膳。
秋实院离老夫人的寿安堂较近,这也是老夫人特地给裴织挑的院子。
陪老夫人用过早膳,裴织带着丫鬟芳草去青蕤阁。
芳草提着一个用葛布做的书袋,书袋里有还没看完的游记、话本和笔墨纸砚。
青蕤阁是侯府姑娘们学习之地。
威远侯府对姑娘们的教育极为重视,不仅让她们识文断字,还请了专门的女夫子教导她们琴棋书画。
教导侯府姑娘们读书的是程夫子——程明潋。
程夫子出身江南世家,学识丰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刚成婚不久,丈夫便因病去世,后来回娘家守寡,因受不了娘家逼她改嫁,只身离开江南,到京城谋生。
程夫子和威远侯夫人有些交情,威远侯夫人知道她来京城,便请她来教姑娘们读书。
裴织到来时,其他姑娘也到了。
程夫子还没到。
三房的五姑娘裴绮今年十岁,是府里年纪最小的姑娘,此时一脸困意,看到裴织,一头扎进她怀里。
“四姐姐,我困。”
裴织摸摸她的脑袋,用精神力在她脑袋上转了转。
小姑娘很快就精神起来,白嫩的小手捧着自己的脸,笑容娇憨,“果然四姐姐摸摸就不困了。”
裴绣也凑过来,睁着困盹的眼睛说:“阿识,也给我摸摸。”
昨天被裴绢气到,她气得半宿没睡,今天困得不行,原本想请假不来上课的,但想到裴绢那讨厌鬼说不定会去告状,还是挣扎着过来。
裴织笑了笑,将她揽到怀里,如法炮制。
很快裴绣也精神起来,笑嘻嘻地说:“怨不得阿识这般受各府的老夫人喜欢,和你在一起,精神总是很好。”
裴织摇头,“不过是心理作用。”
精神力这种东西,不说在这思想封建蒙昧的古代,就是她上辈子生活的末世,都是极为罕见的,十分神秘,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
想到上辈子,裴织神色有些淡。
上辈子她死在末世,以为一了百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投胎转世,有了新的父母和新的人生。
或许这是上天对她牺牲自己拯救一城人类生命的奖励。
裴织欣然接受,纵使古代封建又落后,但这里没有丧尸,没有糟糕的气候,还有吃不完的美食,俨然就是天堂。
她喜欢这个没有丧尸的世界。
而且出身侯府,她已经比这世间很多人都幸运,没什么不知足的。
要说唯一的遗憾,大概是这时代规矩太多,不能走遍大江南北,吃遍这世间美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