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咱们去也赶不上,还不如相信他能凭自己的能力平安回来。”她道,“再往好处想,说不定根本没追上呢。”
看杜克明显松缓了些许的神色,就知道他没听出她话里藏着的潜台词,估计是完全不擅长怀疑别人,被丢在这么一关里也着实倒霉。
出于种种迹象和某种下意识般的直觉,林柚几乎可以肯定。
——那个叫夏佐的家伙恐怕远非是不是人的问题,他身上还藏着更大的谜团。
而当他真的来汇合,就是这怀疑彻底坐实的时候。
“在去汇合之前,”林柚转过头,“我到那边看看。”
杜克:“啊?”
“花子啊。”她理所当然道。
——虽然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吴雨峰’是那个连环杀人犯,当年那起花子的案子很可能也是他犯下的。”她回头看了眼,“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杜克点点头。
“所以,如果花子真是在这间厕所,都用不着二重身,她就会先动手。”
但还是确认下好了。
林柚利落地走到了最里面那个隔间的门口,抬手就拍了一下门板。
她回忆着那张剪报上写的召唤方法,一字字准确无误地念出来。
“花子,花子,快来一起玩。”
万籁俱静,只有她的声音在空有两人的厕所里回响。杜克硬是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一边因为这寂静毛骨悚然,一边又怕真有个什么应声的。
叫过三遍,那扇门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虽然本也没抱什么希望,林柚还是不甘心地干脆一把拉开了门,见里面真是空的才罢休。
“走吧。”
她说:“去保健室。”
*
前后也就差了不过两三分钟。
他们才踏进最尽头的那间保健室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翻翻找找那些瓶瓶罐罐有没有哪个可能派得上用场的,就听见身后刚关上的门被猛地推开。
杜克一惊,循声望去。
“太好了,你们真在这儿!”
大步踏进来的人显然跑得很匆忙,但等开口时,倒也真能听出来他为此放下了心。
夏佐正好端端地站在门口,连半点血迹和伤痕也没有。
杜克正想问问他怎么样,想起之前的谈话,突然又有点疑虑。
“那谁——吴雨峰呢?”他改口问。
“这个……”
夏佐显得有点欲言又止。
“那家伙很奇怪。”最后,他还是断言道。
“我去追他,明明没感觉他跑得多快,可跑着跑着就不见影了。再往前就是一片黑,想想不对劲,就先来跟你们汇合。”
他道:“现在再一起去找找?”
“这——”
杜克和林柚对视一眼,后者接上:“这就不用了。”
夏佐:“……?”
对上他满是不明所以的目光,杜克沉吟了下,三言两语地概括了他们在那间女厕所里的发现。
夏佐的眼神很快由疑惑转为了震惊。
“真是难以置信。”
他嘀咕道:“那幸亏我没有一直追下去,不然也……”
“对了,”他没有沉浸在自己“劫后余生”的庆幸中多久,猛然想起来似的问道,“我过来的时候没再看到那个吊死鬼,你们已经甩开它了?”
杜克:“……”
他纠结地瞥了一眼林柚,省去了吊死鬼变卡的那部分,只说对方受不了了逃走。即便如此,还是讲得自己几欲怀疑起人生,夏佐却像是听得饶有兴趣。
“说得我真想亲眼看看。”他的语气居然还挺惋惜。
杜克:“……???”
你确定???
这态度瞧着居然是认真的,杜克张张口,正想说什么,却见夏佐向另一边转过头。
“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盯着我看……”他带着那清爽的笑容问,“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林柚挑挑眉。
真假掺半的谎言最是难以辨别,但就在刚刚的某个瞬间——
她已经可以肯定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了。
“也不是。”
林柚回之以一笑,“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插个话。”
说着,她把捏在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咦,”杜克愣住,“你什么时候——”
“看衣服上血迹的时候。”
林柚回答:“顺手翻了下他的衣兜,看来那位杀人犯在百忙之中还找到了一条线索。”
那是张他们已经见过相似之物的纸条。
【七大不可思议之六——画室的半身画像】
“怎么样,”她说,“去画室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