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站在甲字一号前,县令不动声色,微微咳嗽一声,似乎想要提醒小娃好好考试。
结果。
小家伙躺着一动不动,继续睡大觉。
“咳咳!”
县令的咳嗽声,稍稍大了一点。
哪知小家伙依然毫无反应。
“咳咳!咳咳……”
县令大声咳嗽起来。
伴随着这声咳嗽,里间的小家伙终于有了反应。他翻了个身,然后……然后……
又继续睡觉!
连眼皮都没睁开一下!
县令:“……”
县丞:“……”
书吏:“……”
尼玛,堂堂贡院是拿给你睡觉的吗?
众人怒了。
县令抬起手来,准备重重地敲一敲考桌。
然而,他的手才刚刚抬起。
县丞立马拉住了他,并微微摇了摇头。
意思非常明显:此乃科举,主考官万万不可与考生接触,甚至一点“提示”都不能有。
否则,一旦被人告到州府,这可是丢官去职的大罪。
“县令大人,走吧。我们先离开!”
县丞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闻言,县令铁青着脸,离开了甲字一号前,怒气冲冲地回到贡院大堂中。
“竖子!竖子啊!”
一到大堂,县令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狗屁神童、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科举奇景,那个竖子就是进贡院来捣乱的。
看看别的士子,全都在敏思苦想、认真做题。
每个人都恨不得时间多一点,每个人都恨不得答题快一点……
而他呢?
竟然在睡觉!
在堂堂贡院、帝国科举场上,睡大觉!!!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县令大人息怒!《大唐律》并无规定科举场上不能睡觉,那个小娃只要不离开考间,不打扰其他士子考试,我等无权驱赶他出去。”
县丞开口,宽慰道。
“是啊!”
“县令大人息怒!”
闻言,其他官吏们纷纷点头称是。
“可是,科举才刚开始,那个竖子就睡大觉。他是来考科举的吗?这张川南举荐的是什么人啊?”县令依然气不打一处来。
“县令大人,现在我等暂且不管他。待今日考试完毕后,再拿他问罪!”
听到此话,县令心头的怒火稍微减轻了一些。
“好,就这么办!还有……”县令猛然一转头,看向身后书吏,“你!亲自过去,守在甲字一号考间,给我死死盯着那个‘竖子’。一旦他有任何不当行为,立刻给我拿下。然后派衙役去溪山村,将其父母捉来,一同下牢狱!帝国科举,不容捣乱!”
“喏!”
书吏作揖,快速奔向甲字一号考间。
此时此刻,江陵县的官吏们心中再也没了惊喜,只剩下怒火。
原本,七岁幼童考科举,只要他认认真真地答题,不管结果如何,此事都将成为一段创造历史的“佳话”。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进考场就睡大觉。
这要传扬出去,佳话就变成天大的丑闻了。
甚至刺史追究起来,县令、县丞全都得丢官去职。
这是扰乱帝国科举、阻碍国家取士的大罪啊!
所有人面色铁青,内心一片怒火。
……
甲字一号考间。
书吏来到考间前,静静地守候着,守候着……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