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唤竹的“真情告白”,君慈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据她得到的消息,李唤竹分明是在一年前一次夜间灯会的时候看到的谢霜。
为了引起谢霜的怜悯,让他出手保护她,竟然说自己“苦恋数年”,这撒谎的功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还有这“我哪里不如她”的话,也太耳熟了,君慈在十多个话本中看到过不下二十次这句话。
喜欢和爱这种事本身就是冲动感性的,如果非要像朝堂上各种需要权衡利弊的事情一般,用理智来分析,两害相权取其轻,那喜欢和爱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啧啧啧,”等李唤竹说完这一大堆的话,刘管家立刻拱火道:“原来二小姐对谢相也是一往情深,那你要不要救她呢?你救了她,大小姐又会不会生气呢?”
他一句话牵扯了三个人,又低下头对面如死灰的李雍说:“老爷,这场大戏,您觉得好看么?”
李雍已经被今天短时间内得到的令他震惊的消息冲昏了——
大女儿和二女儿原来一向不和;阿雪没了小芷竟然活不到现在,原来她以前过得那么难;竹儿的想法原来如此大逆不道……
他嘴唇哆哆嗦嗦,没能说出一句话,半晌颤抖着喃喃道:“造孽啊……”
李雍说着,眼角的泪哗哗地流。
君慈想,现在才醒悟,知道自己造了孽,也太晚了。
真正的李听雪,已经听不到这句话了。
以前她总是记起李听雪,是因为想时时刻刻警醒自己谢霜对她好都是因为什么;现下知道谢霜从头到尾爱的都是自己,还想起李听雪,是感激她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让她能和谢霜在一起。
李雍和李唤竹这对父女都太可笑了。
这时,保持沉默很久了的谢霜突然开口。
他仍旧没去看外面盯着他满眼猩红和不甘的李唤竹,握住君慈的手,微微一笑,声音低沉道:“她不必有多好,因为只她是她。”
君慈望入他深邃的眼眸,略略怔住。
原本想着谢霜不会回答李唤竹那么幼稚和令人生厌的质问,没想到他确实没回答她那个“谁比谁好”的问题,但说出了这番话。
像表白似的。
昨夜他们同床共枕时,也曾这样互相说一些叫人怪不好意思的话,不过那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今日这大庭广众之下,双面皆敌,他还这样说,让向来坦荡的她都有点脸热。
“诶呦呦,瞧瞧,”刘管家煞风景地阴阳怪气:“二小姐,看来谢相对你真是一丝丝情谊都没有啊,但你何必在一个男人身上耗死呢。”
“不过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未婚夫,生性暴虐残忍常常虐杀女人,这才三十多了还娶不到正妻,而且前几日他还被谢相抓住了,说是参与了朝廷要案,在羁押审问,恐怕是出不来喽。”
这回李雍和李唤竹两个人都傻了。
须臾李唤竹倏然挣脱了抓住她手腕反剪在背后挟持她的人,用力过猛连头发都散下来,歇斯底里似的大喊着直直向屋内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