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谢霜拉起她的手,用温热的手掌暖热她微凉的手背。
君慈微微一笑,颇为享受他身上的温度。
两人在檐下站立片刻,便见庄桥从院门外走来:“建兴侯突感风寒,卧床不起,想见夫人。”
“见我?”君慈一边重复一边跟谢霜对视,看到彼此眼中的不解。
这个节骨眼上生病?
对刘管家和李雍的调查还未有结果,并不能证明李雍和背后组织没有关系,若是他当真和组织有牵扯,这岂非是一场鸿门宴?
围剿进入终局阶段,搞这一出鸿门宴,是打算破罐破摔,跟他们同归于尽么?
她可不想再经历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
但是若不去,又如何能揪出更多潜藏在背后的人?
“我扮成侍卫,”谢霜却已然作出决断:“陪你去。”
在外界得到的消息中,谢霜被人下毒,还挣扎在死亡线上,尚未脱险,他自然不能这时候一切正常地陪着君慈回娘家探亲。
还在犹豫的君慈闻言,看到谢霜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好。”
一刻钟内,她眼睁睁地看着谢霜从眉目含笑的夫君变成了沉默冷肃的侍卫,他换上与庄桥相似的一身全黑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抱着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脸上做了从前在苏唯那里学到的简单的易容,那张在京城男子中数一数二卓越的脸,变得平淡无奇。
君慈觉得新奇,凑到他跟前,伸手去摸他的脸,喃喃道:“像真的一样。”
这张脸好像就是谢霜真实的面目一样,即便用手摸上去,也觉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看不出什么破绽。
谢霜笑着握住他她的手,“很久没做,有些生疏了。”
话罢,他拉着君慈走到梳妆台前,把放在匣子内的岁华簪放到她的手掌:“此去侯府,恐有变数,你带上这个,防患于未然。”
岁华簪毕竟是君慈做长公主时因为能防身最喜欢也最常戴的发簪,很多朝臣和宫里走动的人都有印象,现在的君慈若是光明正大地把它戴在头上,少不得要引来事端,所以才放起来了。
“嗯。”君慈点头,把手中的岁华簪藏在袖中。
但她停顿片刻,又把岁华簪抽出,放在腰带内侧,从妆奁中寻了个普通发簪塞入袖口。
再度走出房门后,谢霜对庄桥吩咐了一些事,便同君慈去往侯府。
他假扮的是侍卫,自不可能跟自家夫人君慈同坐马车,只能步行在马车一侧,隔着车壁跟马车内的君慈时不时地说几句话。
“如果他是装病引我前去,”马车内君慈靠在谢霜这一侧的车壁上,轻声说:“是想以我要挟你做什么呢?”
虽然她心中已有猜测,但就是想跟谢霜说说话,即便是没什么意义的话。
她从前恨不得所有人长的那张嘴只会说有用的话,若是废话便说不出口,因为别的无关的字她是一个都不想听。
可能这就是爱情的特别之处吧
李雍这种人,都能因为急需联姻,把她嫁给谈论亲事还不到一日的谢霜,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
求亲的人品性如何,她嫁过去后的日子又会变成什么样,所嫁之人会不会像那个富商一样天性暴虐以折磨人为乐,可不在李雍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能嫁给样样都好的谢霜,是不可多得的幸运了。
“信南侯、刘钦,无非是与这两个人相关。”谢霜在车外说:“我已做了安排,无须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