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君慈细细查阅历书,确认当日适合聘猫,又亲手绘制一张纳猫契,买下一尾新鲜的鱼,在温舒婉的指点下,与谢霜同往任将军府上。
任夫人养的猫两个月前刚生下一窝小猫,陆陆续续被亲友抱走,只剩下三只。
任将军不在,谢霜便坐在前厅喝茶,君慈与任夫人闲谈几句,便被她领着去到后宅。
屋内一只三花猫卧在木椅上安静地舔着自己柔软的皮毛,它身后三只小奶猫也跟着母亲的样子笨拙地舔毛。
门响后它们停止了动作,似乎闻到陌生人的气味,略微警惕地盯着跟随主人进入的君慈。
三花猫悄然起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身后三只小崽子。
君慈却没注意到这只谨慎的猫母亲,从一进门,她的目光落在这群猫身上开始,便与靠着椅背的一只灰白相间的小奶猫四目相对。
这只小奶猫被母亲挡住了视线,赶忙从母亲柔软的下腹钻出来,黑色的瞳孔圆睁,继续盯着君慈看,还半乖巧半疑惑地“喵”了一声。
君慈瞬间被戳中心脏,手脚都不听使唤似的。
从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刚到谢霜身边那几天,对方每次靠近她周身两尺之内,她都无所适从,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活像傀儡失去了操控它的主人。
但感觉可爱的猫对于她的影响程度远远超过谢霜。
这话若是让张罗着帮她聘猫、还放下公务陪她来任府的谢霜听见,恐怕酸味要冲破天际了。
人不如猫,是他还不够好么?
等任夫人悄声询问她想要那只猫咪的时候,君慈才醒过神,慢慢靠近四只猫盘踞的木椅。
任夫人瞧着自己的猫正拱起身体,喉咙里间歇发出低吼,显然是准备攻击,赶忙拦住继续前进的君慈:“谢夫人稍等。”
她从床榻边找出一只小鱼布偶,让君慈拿在手里:“这是它平日里最喜爱的布偶,拿着这个,它便不会抓伤你。”
君慈向任夫人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看向毛都快炸起来的猫母亲,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布偶,消除猫母亲的警惕和敌意,终于走到木椅边缘。
这只三花猫歪着头看她,拱起的身体放松下来,还伸手去碰她手中的布偶。
君慈顺势把布偶给了三花猫,它咬着布偶,瘫在木椅上用脚蹬着玩。
那只灰白相间的小奶猫站在木椅边缘,好奇地仰着头望向君慈。
对上那样一双清澈如宝石的眼,君慈抬起手,伸到小奶猫面前。
小奶猫“喵”了一声,乖巧地凑近蹭着她的手指,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君慈的心也快叫这小奶猫融化了,她大胆地摸摸它的脑袋,它一脸享受地继续蹭,又向前走了走,却一脚踩空。
眼疾手快的君慈心下一跳,急忙伸手接住了掉落木椅的小奶猫。
它只比她双手相合的手掌大那么一点点,还不知道方才经历了怎样的危机,躺在君慈掌中舔了舔她的手腕。
君慈痒得想笑,转换姿势把小奶猫揣在了自己怀中,它一点都不怕她,才这么一会儿,便亲昵地扒着她的衣领脆生生地叫。
“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