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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28天

等上了飞机,这才发现几人竟然是座位相邻的。妇人带着两个青年坐在前排,而三位女孩子则坐在后面。

宫野志保还是小孩子,被安排到了最靠窗的位置,很快就睡着了。茉奈花则是坐在中间,和靠走廊而坐的栗发女性小声攀谈起来。

女子名叫川合春香,是那位眼镜男高月长造的女朋友。这次,她跟着男友、男友的哥哥高月基彦和男友的母亲高月真海子,一同前往美国拜见男友的父亲。

说到男友,川合春香突然满脸红晕:“其实……如果伯父同意的话,我们是打算直接在美国结婚的。”

“呀,那可真是恭喜啊。”茉奈花惊讶道:“和姐姐这么体贴的人结婚,高月哥哥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川合春香羞涩一笑:“谢谢你,小茉莉。对了,要不要用香水?刚才伯母都那样说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这正好有瓶不一样的香水哦?”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橙粉色的漂亮小瓶子:“喏,不介意的话还请用这个吧。”

“谢谢姐姐,但我还是不了。”茉奈花笑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小瓶分装喷雾,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的味道。说起来,姐姐也是纪梵希的粉丝吗?这是纪梵希的灿若晨曦吧。”

“被你看出来了?我最喜欢纪梵希了!”川合春香惊喜道:“你这是心无禁忌吧?这独特的甜香,我一靠近就闻出来了呢。伯母身上那瓶——”

坐在前排的高月真海子冷哼一声,道:“春香,只有没有素质的人才会在飞机上大惊小叫。”

“长造刚刚睡着了,还请你控制下自己的音量。”

冲茉奈花歉意一笑,川合春香垂眸道:“……是,伯母。”

……

睡着了。

打了个哈欠,茉奈花却发现旁边座位上的人消失不见了。正准备起身去上厕所,发现川合春香正从洗手间方向走了回来。

舱灯都关上了,周围的乘客们都已睡熟,飞机上一片黑暗和寂静。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便擦肩而过。

往前两步又遇到了高月家两兄弟。哥哥高月基彦头也不转的回了自己的座位。戴眼镜的弟弟高月长造倒是笑着跟茉奈花打了个招呼。

这家人有一起上厕所的习惯吗……?

飞机上一共有三间洗手间,茉奈花随便选了个离过道最近的。又打了个哈欠,茉奈花拉开洗手间门的手猛然一顿。她皱起鼻子努力嗅了嗅,察觉到事情的不对。

——有什么东西顶到门了。

……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是什么反应来着?

思考了片刻,茉奈花还是选择打开了这扇不对劲的门。

不出意料,里面是一具尸体——高月真海子头抵着门坐在马桶上,由于门开的原因身体向后倾斜着。她的太阳穴处正流淌着鲜血,眼睛睁得滚圆,像是极为痛苦又死不瞑目。

洗手间封闭的小空间内满是弥布着熏人的香水味,呛得人止不住的咳嗽。随着开门用力的向后倾倒,尸体轰然倒在了地上发出声响。

“咿呀——!!!”

茉奈花放声尖叫。

******

“……经判断,死亡时间为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内。因此去过洗手间的在场四位都有杀人嫌疑。”体态魁梧、留着小胡子的拉迪修·雷伍德警官如此说道。

刚刚巧,同一航班上居然有一位警官和一位侦探。那位带着针织帽的侦探已经先行一步进入现场调查线索,这边的雷伍德警官便留下来对他们问话。

“一定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杀了我妈妈!”高月基彦激动的一把揪住茉奈花的领口,愤怒道:“那么浓的香水味,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妈妈不过说了你几句就要杀了她,小小年纪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刚才你去上厕所补香水的时候偶遇了妈妈,情绪激动下趁她不注意就杀了她,然后不小心把香水打翻了所以才尖叫。你可真是个——”

他骂得很脏,一旁的高月长造听了直皱眉头。

——不,应该不是她。

宫野志保暗道。如果真的是茉莉的话,身为组织成员的她不会处理的这样粗糙,甚至还留下破绽。

作案人看样是运用了长针作为凶器,深入刺进了死者的太阳穴才导致了死亡。

“够了吧哥哥,宫野小姐那么小,怎么有那个力气?胡闹也要适可而止。”高月长造厉声道。

川合春香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也帮腔道:“对啊基彦,欺负小女孩算什么本事?你这么激动,怕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你吧?”

暴脾气的高月基彦一听这话直接一步上前就要扇她巴掌,却被弟弟高月长造用力捏住了手腕。他冷笑着用另一只手掐住川合春香的下巴,道:

“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又是什么货色?不过是仗着长造的钱,把自己包装的漂漂亮亮的土包子罢了!”

“哥哥!”高月长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冲自己的兄长呵斥道:“母亲还倒在里面尸骨未寒,我们现在更应该团结起来!”

嗤笑一声,高月基彦道:“团结?都不是一家的团结个屁!”

“够了!”雷伍德警官紧皱着眉头过来拉架,严肃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岂是你们吵吵闹闹就能商量出结果的?都给我松开手!”

——真是麻烦,居然扯上这种事。

看着一旁的“姐姐”,宫野志保叹了口气。

被无视的茉奈花却是垂首一笑。

【~技能“公主话术”已发动~】

……

“都是我的不好!怪我不该来上厕所,求求你们不要再为我而打架了!”

身旁传来了一阵啜泣,宫野志保惊愕地抬起头,发现这个刚才还很优雅的“姐姐”居然捂着脸、颤抖着肩膀。但仔细一看,双手遮掩后她的嘴角却是高高翘起,假哭得十分开心。

宫野志保:“……”

茉奈花头发乱蓬蓬的,衣领也被高月基彦扯坏了显得十分狼狈。几滴眼泪挤了下来,站在争执的人群中间、穿着白裙的茉奈花更显得像朵被暴风雨击打过的小白花,楚楚可怜。

周围的几人听了这话都停下动作,怔愣地看着她。

眼前漂亮的女孩子哭的凄凄惨惨,高月基彦“啧”了一声,松开了抓着川合春香的手。高月长造则手忙脚乱地递上了手帕:“宫野小姐,我相信你不是犯人,不怪你!请你别哭了……”

川合春香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咳嗽着安慰道:“对啊小茉莉,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别……“

“——不,就怪我!”

茉奈花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抽泣道:“姐姐你可真好。像姐姐这么优秀的女生,高月哥哥一定很幸福吧。”

川合春香愣了下,然后挠了挠脸颊害羞道:“没有的事,其实我——”

“怎么会呢!你这么好,难道是高月哥哥不珍惜你?”茉奈花抹着泪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就不一样了,只是来上个厕所都会被人误会成杀人凶手,人家真的是好想哭好想哭…。”

不,你不是已经在哭了吗。

宫野志保无语。

川合春香连忙冲那边呵斥道:“喂,基彦!茉莉都哭了,你快来给人家道个歉啊!”

“烦死了,老子为什么要给一个臭丫头片子道歉?”,高月基彦不满地嘴硬道:“就算她不是犯人,还不准人怀疑两句的?”

“哇——”地一声,茉奈花哭的更动人用力了:“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知道大高月哥哥刚刚失去了母亲一定很难过,姐姐不要再为了我去责怪他了!”

“大高月哥哥其实很好的,只是误会了我而已,哥哥姐姐们不要再对他那么凶了……”

多懂事的孩子啊!自己都被人误会成犯罪凶手了,还强撑着要替他人辩护。

高月长造看她的目光一动,也忍不住对大哥道:“哥哥,只是句道歉而已。她只是个小女孩,刚才那话再怎么说也……”

他暗示着瞥了瞥满脸泪痕、哭的喘不上气但又坚强微笑的茉奈花,劝意不言而喻。

高月基彦:“……”

高月基彦:“……喂,对不起,这下行了吧?”

捂住嘴打了个哭嗝,茉奈花深深鞠了个躬:“对、对不起,明明大高月哥哥都道歉了,但是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下来……这是我的老毛病了,虽然难受但大家不用管我,快去看现场吧!”

她是那么的真情实意、惹人怜惜。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川合春香和高月长造瞪了高月基彦一眼。

宫野志保被她这波操作秀的整个人已经麻了,然后突然被这个戏精拉去一把抱住。

这位奥斯卡影后像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哭泣的声音,搂着妹妹坚强的低声喃喃道:“志保,如果这个时候妈妈还在就好了……”

“如果妈妈在的话,有妈妈唱的小星星,眼泪一定很快停下来,不再给大家添麻烦了吧……”

宫野志保:“……”

她到底在乱说些什么?

高月长造闻言锤了锤掌心,恍然大悟道:“对啊!哥哥,你给宫野小姐唱小星星不就好了?”

“哈?!你开玩笑呢吧,这可是凶杀现场,你居然让我唱歌?!”高月基彦不可置信道。

川合春香冷笑道:“别搞的好像你有多爱你妈妈一样。侦探在这里,出结果前咱们只能在这站着呆等着。你不本来就是歌手吗?唱首歌怎么了?”

捏了捏拳头,高月基彦怒道:“川合春香,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激怒老子。你不也是——”

“呜——”一直捂着嘴的茉奈花像是忍不住一样突然又哭出了声,她惊慌地往妹妹背后缩了缩:“对、对不起,我这就努力把眼泪水闸关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嗝!”

众人:“……”

……

刚刚搜查完线索出来的赤井秀一,出门便看到三位嫌疑人围绕着另一位哭着的嫌疑人团团转。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帮忙擦眼泪的,有人唱歌哄她开心、有人搂着她温声细语,好是热闹。

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少女稍微抽泣几下,几人便如临大敌一般的更加卖力起来。

从没在犯罪现场见过这场面的赤井秀一:

“?”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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