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府,府衙。
登州知府高高坐在上首,脸色黑黑的,面无表情,看着下面传来的书信,砰的一声,将书信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道:“这威海卫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威海卫突然被贼人给占据了,都没人知道?”
“现在贼人接连把成山卫、靖海卫以及文登县都给占据了!”
“都快来看看下面传来的报告,占据威海卫的贼人,在威海平稳发展了三个多月时间,已经扩军上万了,此次攻占成山卫、靖海卫、文登县三地,就出动了三万多民夫,总共出动兵力近五万余人!!”
“已经在黄垒河汤泉镇一线,建立了防线,宁海州旁的金山卫所,尝试出动卫所兵征战,这才刚刚靠近防线,就被威海卫的贼人给打的溃逃了!”
“现在贼人势大,不可制止,金山卫所与宁海州紧急向州府求援,你们告诉我,上万精兵,数万农夫的贼军,该怎么镇压?!”
下方的登州府判官以及登州卫指挥使,皆都面面相觑,全都保持沉默不敢说话。
登州府是山东的军事重镇,此前管辖范围极大,还囊括了辽东众多卫所,随着辽东等地丢失,登州府依然不改其军事重镇的本质。
仅仅是设立在登州府内的登州卫,就多大七个千户所,除此之外,还有水城驻扎着水师。不包括下辖的各县营兵以及各个千户所百户所,仅登州府城内,就超过上万兵马。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巡检司的巡捕,这都是关键时刻,可以上战场的。
登州知府的权势极大,军政一把抓,且背景深厚,上面有人。
他的汹汹怒火,没有人敢承受。
看着登州卫指挥使如鸵鸟一般,低垂着头,登州知府气的暴跳如雷,将怒火对准了登州卫指挥使:“你这军事长官是怎么做的?贼人占据了威海卫,你竟然不知道?!!”
“要不是此次贼人动静极大,一天之内连破三城,恐怕我这个登州知府,还要被瞒住!”
登州卫指挥使被骂的倍感委屈,小声嘟囔道:“威海卫、成山卫、靖海卫这三卫不归我们登州府管,我们登州卫也没资格管,这都是都司府的错!”
卫所,作为地方最高的军事机构,由省都司管辖,原则是这个原则。
可那都是老年历的事了!
随着文官势力的崛起,以文御武已经成为了国策。
对登州知府来说,威海、成山、靖海三卫在他登州的地盘上,那就得归他管,他也是这么做的。
听见登州卫指挥使叫屈,怒极而笑:“难道还要本官去济南找都司府的麻烦?让他们给本官一个交代?!”
登州卫指挥使听的连忙闭上嘴巴,登州知府可以不鸟,甚至是无视山东都司府,但他这个卫指挥使不能。
无论知府还是都司,那可都是他的上官啊!
“我不管你怎么做,七天之内,给我调集兵力,狠狠的将威海卫这些贼军给本官镇压下去!”
登州知府怒气冲冲道,随即对着下方的同知、判官、推官等府衙官员道:“传令下去,让各县的乡兵,营兵以及民夫,都本官调集到宁海州去,加上登州卫一块,至少给本官凑齐五万大军,将威海卫的贼军,狠狠镇压下去!”
“本官不管你们动用什么办法,都给我尽全力将贼军镇压!”
府衙的官员们纷纷点头,不点头不行,他们不是害怕登州知府把他们给砍了,而是怕朝廷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