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5、东北抗日义勇军浴血战日寇
公元1932年,对黑龙江、辽宁、吉林的东北抗日军民来说是悲壮和难忘的,在“总司令”(当时东北军民的习惯叫法)**将军内调和蒋介石“消极抗日”的“不抵抗”政策下,面对日伪军的疯狂“围剿”,一度发展到40多万的“东北抗日义勇军”被压缩在黑龙江省的东、西两个方向。西部,齐齐哈尔——扎兰屯——海拉尔——满州里沿线,主要为马占山、苏炳文将军领导的抗日武装;东部,鹤岗——佳木斯——七台河——密山和虎林方向为李杜、刘宾、王德林将军领导的抗日武装。战场环境的恶化并没有减弱我抗日武装抵抗入侵者的信心,一场场艰苦卓绝的战争,使得这一年在中华民族抵御外族侵略的抗战史册上,显得格外庄严和凝重。
1932年1月至2月的海伦攻防战,是马占山将军领导的黑龙江铁血救国军,为维护国家和民族尊严的荣誉之战。两个多月前的“海伦大捷”使得这里很快成为凝聚全国人民抗日信心和希望的摇篮,大江南北不愿做亡国奴的中华儿女,以生命为赌注,来到这里实现他们精忠报国的宏愿;各族各界支援抗战的物品源源不断地汇聚海伦,海内外声援抗日的电函;信件卡片般的撒向这个边疆小城。特别是抗日名将马占山的名字,一时间响彻大江南北,有关他的故事和传说充斥各大报刊杂志,人们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表达对他的敬意。有关他和海伦大捷的事迹甚至被改编成戏剧、小品、歌舞在全国许多地方进行公演。在海伦成为海内外华人、一切主持正义的国家和民族关注焦点的时候,也自然成为日伪军的眼中钉、肉中刺。进入元月份后,海伦先后4次易手,又先后4次回到抗日军民的怀抱。战斗之残酷和激烈可想而知。
1932年3月中旬的宝清之战,是李杜将军领导的吉林自卫军退入黑龙江省后的一场奠基之战,经过10多天激烈战斗,以牺牲350多名官兵的代价,全部清除了日伪军在该县的势力。此后将近10个月的时间里,宝清一直作为李杜将军所部活动的大本营(总部所在地),尽管日伪军先后6次向宝清发动进攻,企图重新占领这块抗日的圣地,但都在抗日军民有力的抗击下,一直未能如愿。我抗日军民累计在宝清歼灭日伪军7500多人。
1932年6月上旬的朱家坎战斗,苏炳文将军的前沿指挥所就设在距敌不到800米的地方,战斗发起后他和官兵们一起冲锋、搏杀,表现出一位高级将领浴血疆场、视死如归的高尚品德。在他的感召下,义勇军将士前赴后继、奋勇杀敌,用血肉之躯展示了中华民族不可辱的凛然正气。掌旗官韩文举和4名掌旗兵,在每人身中数弹的情况下,硬是以坚强的毅力将军旗插到了敌人的城下,骄横一时的日军竟为此吓得丧魂落魄,惊呼“中国军人刀枪不入!中国军人刀枪不入!”就是这支英雄的部队,就是在那广阔的东北原野上,就是在英勇悲壮的杀敌战场上,一首抗日的战歌《东北好男儿》诞生了:“通红的落日灰尘的路,远处走来赴战的队伍;闪亮的刀枪飘飘的旗,悲壮的号声行进的步。路边送别者凄凉严肃,也有呜咽也有默祝;寄语辈里人无须再哭,为国家牺牲义无反顾。头上的汗珠身上的土,男儿还怕什么征战的苦;宁可杀身战场上而死,决不肯偷生做刀下奴。存亡的关头痛心的辱,激起了壮士冲冠的怒;刺我的咽喉断我的骨,绝不停留行进的步。”悲壮激昂的歌曲,回荡在白山黑水的城市;乡村;工厂;学校,也永远地烙印在了许许多多当事者的脑海里。
65年后,当这支部队的3位健在者远赴美国的夏威夷,为他们的最高统帅**将军再次唱起这首当年的军中战歌时,90多岁高龄的**,顿足捶胸,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停的自语:“多好的部队,多好的官兵,我对不起他们呀!”
1932年8月的富锦战役,三路抗日大军同时向日伪军发起猛烈进攻,毙伤日伪军13000余人,但也付出了7000多名官兵阵亡的代价。此后,为了有效保存实力,东部战场上的抗日义勇军,又被迫分为两个方向继续坚持武装抵抗活动:一部由刘宾将军率领,在黑龙江、松花江交汇地区的东北方向打击日军,这是东北抗日义勇军后期的一支中坚力量,也是最令日军畏惧的抗日武装。在其他几支主要的抗日武装全部退入苏联境内后,它还孤军奋战了一个半月,整个部队三分之二以上的官兵壮烈殉国;一部由李杜、王德林将军率领,在虎林;密山一线的东南方向同日军抗衡。
1932年11月中旬开始的海拉尔保卫战,我2万多守城官兵同4倍于己的日伪军进行殊死的抗争。在战斗最紧张的巷战阶段,海拉尔的各族人民群众踊跃参加战斗,数以千计的蒙古族;俄罗斯族;鄂伦春族;锡伯族妇女儿童也都踊跃参战,同穷凶极恶的敌人展开了搏斗,有的妇女用剪刀插入敌人的心脏,有的儿童到死都还咬着敌人的手臂和大腿。敌人原来估计3天内拿下海拉尔的计划,在我抗日军民的英勇抗击下一次次落空,整个战斗持续了半个多月,最后以我大部分官兵安全撤离而结束。海拉尔保卫战是我东北抗日部队后期最惨烈的一场战斗,它为黑龙江西部战场的抗日义勇军最终退守满州里,并经这里进入苏联境内赢得了宝贵时间。但同时,它也使抗日义勇军在军事上可以回旋的余地变得越来越小。
在哈尔滨;齐齐哈尔;佳木斯保卫战的后期,敌我双方基本上处于胶着状态,攻防易手;失而复得的情况屡有发生,反复“拉据式”的肉搏战揭开了人类战争史上最残酷的一页。经历了齐齐哈尔保卫战的王豫明老人53年后回忆:在战争最激烈的阶段,仅他所在的连队就有35人赤手空拳的倒在了阵地上,27人安葬时嘴里还噙着日伪军的耳朵;手指,有的手里还攥着日伪军的眼珠,中华民族不畏强暴的精神在抗日将士的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那一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早,10月下旬以后接连不断的几场大)从根本上改变了战争的态势。曾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优势而使日军闻风丧胆的义勇军,面对皑皑白雪,已经很难做到不被敌人发现;部队的补给也日益困难,不少部队一天只开两顿饭,可以说决胜于战争的基本条件已荡然无存。面对伪军的“立体式”疯狂反扑,抗日部队损失惨重,人员骤降到不足6万人。白山黑水虽然也不时传来痛歼日寇的消息,但那都是我抗日将士在付出了成倍的代价后换来的。而且每次大的战役(战斗)过后,我军都不得不进行艰难地退却。而这种退却并非完全出自于保存实力和战场上的失利,也有最大限度减轻人民群众无辜伤亡的因素。
由于日军对抗日部队出没地方采取惨无人道的报复行为,抗日义勇军赖以活动的几个主要地区沦陷后,这些地区均遭到空前浩劫,不少妇女(包括一些未成年的女孩)遭到日军的**、杀害和摧残者不计其数。
由于蒋介石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不抵抗主义政策和国民党政府**无能内部诸多积弊,东北抗日义勇军在浴血奋战抗战一年多后,由于没有外援和后续保障,缺乏统一指挥等诸多原因,在装备精良的日寇大规模进攻和经济封锁下,孤军奋战,伤亡惨重,陷入弹尽粮绝的困境中。
12月27日至29日,苏炳文将军率领的东北民众救国军和马占山将军的黑龙江铁血救国军总计1.5万余人(含先期和后期过境的家属子女)先后经满州里退至苏联〈今俄罗斯〉;李杜将军率领的1.3万余名吉林自卫军,也于新年过后的第9天经密山县双城子退至苏境;稍后不久,王德林将军的1万多名国民救国军也进入苏联境内;1933年春节前夕,黑龙江民众救国军第五军2000余名官兵,在军长刘宾被“降日派”挟持的情况下,自发的从松花江下游的梧桐河一带进入苏联,刘宾本人后来也从日军手中逃了出来,并进入了苏联。至此,除部分抗日义勇军在中国**人的领导下,组成新的“抗日联军”继续深入敌后开展武装斗争外,东北抗日义勇军的主力已全部撤退到苏联境内。
留在东北的义勇军大部分被遣散,一部分被中国**收编,发展成为后来的东北抗日联军〈简称抗联〉,在中国**的领导下坚持抗日斗争。
撤退到苏联境内的抗日义勇军队伍,被苏联缴械。1933年2月至1937年止,约四万人的东北抗日义勇军官兵先后共分八批陆续由**塔城入境回国,重新踏上了祖国的土地,其中有黑龙江铁血救国军约28000人,吉林自卫军约15000人,他们分别被安排驻扎于伊犁、塔城、迪化〈今乌鲁木齐〉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