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语气已经十分不耐了,其中裹着压抑的怒意。
安保念着这个名字,三秒后如遭雷击。
“江……江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递话。”安保被这个名字吓得屁滚尿流,他跑到同事身边,同事还拿着对讲机,安保说:“对讲机个屁,你知道车里的人是谁吗?还不快进去找路言。”
恰巧这时,俱乐部经理走了出来。安保立即小跑上前:“哥,是江宁。”
经理本一副‘我看看是哪个牛鬼蛇神来找麻烦’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顿变成‘哎哟我的妈呀,是阎王爷’。
经理恭恭敬敬走到保时捷驾驶位旁,弯着腰冲车里的‘女阎王’笑:“小江总是来找路公子的?我带您进去找他。”
话音落下,一把车钥匙从里抛了出来,经理手忙脚乱去接。等他接住,车门已经打开了,江宁从车里钻出来,离开车内冷气感受到天地间的热浪,烦躁地皱了皱眉。
她这一皱眉,让周边的人压力倍增。经理赶紧招手唤来安保,把江宁丢出来的车钥匙交给了安保,随后做了一个‘里面请’的手势:“小江总,请。”
江宁走进俱乐部。
CDIC俱乐部建在蓉城三环边上,占地很广有合法的专业赛车道。有时候蓉城的赛车赛事会在这举行,没有赛事时这家俱乐部就对外开放,而到了凌晨,俱乐部就会请赛车手来飙一场车,然后邀请俱乐部的会员观看,算是回馈。
经理领着江宁到了路言所在的位置,这是个八人座,座位上的本有说有笑的聊天,见到江宁后都噤声了。
路言也在其中,他愣了一下:“你不是让我滚吗?”
江宁看着路言身旁人一眼,那人自觉地让出了位置。路言反应过来后,在江宁落座之前,用手拍了拍真皮椅子,兴致高昂地说:“来来来。”
江宁坐下,路言递了一根烟过去,又捧着火机,是要替江宁点烟的意思。
江宁夺过烟和火机,自顾自点烟时听到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看个车,怎么把这个疯子叫来了。”
拇指从火机点火键弹起,刚升起的火苗熄灭。江宁顺声而望,目光准确地落在对座某个人身上:“疯子?指的是我?”
那人哪敢答,江宁皮笑肉不笑:“疯子?好听。以后就这么叫我吧,我喜欢。”
江宁是蓉城上流社会里出了名的疯批,众人一时不知道江宁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反话,只得摆出尴尬的神色。
路言凑到江宁耳畔:“有个人你一定感兴趣。”
“哪?”
“看赛道。”
江宁目光右斜,意兴阑珊地打量楼下的赛道。赛道不时传来犹如野兽嚎啸的引擎声,路言下巴一抬:“9号。”
江宁没什么反应,路言有点着急:“9号啊!看见没!”说着,他还伸手特意指了一下:“瞧见那辆黑色的雪佛兰没,人就靠着车门呢,别说你还没看见……”
毕竟只是俱乐部举办的表演赛,赛车手的装备没有专业赛事那么齐备,江宁看着赛道里的车手们,他们连头盔都没戴。她淡然看着,始终情绪平平,路言皇帝不急太监急:“宋景啊!别说你没认出来!”
其实江宁一眼就看见宋景了,七年后的宋景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浑身上下的线条少了稚气后硬朗了不少,特别是身上的狠劲少了杂七杂八的遮挡后全都透了出来。
路言在她耳畔说:“宋景家里破产了,他爸进去了,欠的债都落到了他头上。昔日公子哥,现在沦落到这幅田地,爽不爽?”
江宁目光一直跟随着宋景,语气淡淡:“一般。”
路言显然不信:“真的假的?当年他这么耍你……”
骤然间,江宁的目光落到了路言的身上。路言怔愣片刻,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脸上的表情惊骇不已:“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江宁手指夹着烟,眉眼都是淡淡的像一潭死水:“怎么这么问?”
路言说:“天之骄子诶,昔日仇人诶,现在供我们取乐,正常人都该爽。”
江宁把烟点上了:“爽过了。”
路言没懂江宁什么意思,不过知道江宁的脾气,怕惹了这人犯病不敢刨根问底,便换了话题向江宁介绍这场表演赛的车手:“1号是这家俱乐部的常胜将军,人送外号‘大将军’。9号呢……”
路言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也不知道俱乐部是怎么把人搞来的,10场车赢了……”他比一个‘8’的手势:“宋景飙车一点没变,现在更是不要命。今天是宋景第一次和大将军对上,小江总,赌不赌一局?”
江宁问:“怎么赌?”
路言嘿嘿一笑,对这种事非常热衷:“他们几个赌宋景会赢,赌资嘛,什么都可以。”
江宁的大名就挂在富豪榜上,她出手必定阔绰。
在江宁思考间,路言赶紧表忠心:“我赌得可是宋景输。”
“一千。”江宁掸了掸烟灰:“赌他……”
在场的人瞪大了眼,他们这群富二代们说钱都不带单位的,潜规则里都是万。所以江宁的一千,就是一千万。
“玩这么大?”路言惊了:“赌他输?”
江宁不急不慢地掐灭烟头,又不咸不淡地开口:“一千万,赌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