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约五万人的集团军浩浩荡荡地走出西城,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刚出城不久,陈干就向前面的排头兵队伍喊道,“李广少,出列!”
“是!”穿着二等兵军服的李广少从队伍中跑到陈干马前,“请司座指示。”
“嗯,挺好,广少老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陈干看李广少奔来,牵下缰绳停下马,向李广少发笑说:“去,换回军装,挑匹好马,跟上本司令。”
“是,谢谢司座。”李广少欣然,向陈干敬个军礼,而后朝队伍后头奔去。
“狸猫换太子,果真会玩呀。”
坐在后台军车副驾驶上的李小环看到这幕立即黑下脸,虽然她猜想到陈干在处决大会时玩了猫腻,但真的见到李广少“复活”,心里却不是滋味。
李广少从军车上的李小环车旁跑过,在擦车而过时,他仇恨地瞪了李小环一眼,杀气毕露,李小环被他的目光刺个激灵,心里顿时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山势巍峨,群山环绕,大部队如条巨蟒游弋在山林小径上,李广少换回上校军服,骑着快马跑到陈干旁边,向他欣然喊道,“司座,我来也。”
“嗯,甚好。”陈干打量李广少,夸赞道,“不错,还是那么英武,不愧是本司令的副官,精气神十足。”
“谢司座夸奖,广少惭愧,让司座您费心了。”李广少羞涩地笑笑。
“哈哈,不碍事。广少老弟,本司令这几日在考虑一个问题,心想你该娶个媳妇了,我想问问,你有心上人吗?要不本司令帮你物色一个?”
“谢司座,我尚且年少,还未曾想过此事。”李广少羞得脸色更通红了。
“哈哈!……”陈干见他犯窘大笑,说:“你从现在起可以想了,只要你看上了哪个女子,跟本司令说一声,不管是谁,本司令一定帮你搞到手。”
“谢司座,那就请司座多费心了。”
“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嗯,谢司座。”
李广少发自内心地笑笑,再次对陈干表示感谢,虽然李小环曾对他置于死地,但对陈干却是一如既往地崇拜和忠诚,撇开他与蒋介石的甥舅关系,两人算是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朋友,否则陈干去牛邙山报仇血恨也不会带他一起去。
相反,陈干新选拔入伍的范滐却没李广少这个待遇了,而是跟在坐着军车的军管会主任罗维英后头,随队伍一路步行,虽然他穿的是上校军服,但待遇与大头兵无异,不过他心里一点也不抱怨,反而暗誓将来要向陈干多出妙计,他坚信陈干不会亏待他。
这个心态很好,还真如他期待的那样,在不久将来的抗日第一仗就打响了他范滐在集团中的名号,从此扬名立万,大受陈干褒奖,而且令军中将士刮目相看。
从山城到梅城有一百五十公里山路,浩浩荡荡的集团军大队伍,使沿路的城镇百姓赞不绝口,纷纷感谢和支持集团军的将士们奔赴前线抗日,人们有如接待解放军进城那样,对集团军的将士热烈欢迎,送吃送喝送穿者不计其数,但陈干未做停留,只是骑在马上向沿途官吏和百姓们打拱手招呼致意。
大部队过了一个沿途的小城镇后,陈干向李广少下达命令。
“李副官,传令下去,命令全体将士连夜行军,明日一早抵达梅城。”
“司座,这不好吧,要不让队伍歇会?”李广少看将士们走得辛苦,出言劝道,“你看,大家都很累了,中途连口水也没停下来喝。”
“执行命令。”陈干在行军打仗方面绝不含糊,不容违抗,说:“我们的将士已在山城歇了半个多月,若不加以锻炼,将来如何上前线?”
“是,司座,我这就传令去。”李广少只好领命。
将士们闻令,纷纷抱怨,有人说,“又不是去打仗,走这么快干什么?”还有人说,“不就是跟司令去走亲戚吗?何必兴师动众?”
这些话陆续传到陈干耳朵,他听之立即火了,命令部队跑步前进。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谁也不敢再抱怨,乖乖地跑了起来。
“快,跟上!……”
陈干骑着马站在路边,亲自指挥部队,把这次行军当成越野操练,老兵曾受过陈干等将军无数次鞭策,倒不防事,但新兵可就不行了,还没跑上几公里远,就累倒了一大片,个个头晕目眩,精疲力尽,连土匪出身的朱麻子和朱鹤等人也吃不消,纷纷怨声载道,埋怨起来。
“嘿,老子不跑了,要死要活随便。”
朱鹤本已年迈,他第一个走出队伍反对,尔后躺在路边气喘如牛。
“不许躺下,起来。”陈干骑着马一路指挥,半途见朱鹤躺在地上,愤然朝他身旁挥一鞭子,“朱营长,快,跟上队伍。”
“嘿嘿嘿,你就打死我吧,我实在跑跑不动了。”朱鹤被陈干的鞭子吓了一下,但见陈干更是恼火起来,“陈司令,你这是要老夫的命哇。”
“执行命令,快起来!”陈干不留朱鹤情面,掏出腰间的手枪向天上开了一枪,“快跑,谁敢反对本司令极速行军,杀无赦!”
队伍听到枪声 ,再也不敢怠慢,比刚才跑得更快了。
朱鹤也赶紧起身,瞪过陈干一眼,一步一拐跟着队伍往前走去,他心下虽对陈干意见天大,但也无可奈何,他的土匪手下已被陈干授意肢解到各个连队,如今他虽然是个营座,但能指挥的兵员已寥寥无几,在营中有如光杆司令。
因此,朱鹤此刻连肠子都悔青了,仇恨中还带着泪眼朦胧。
“给他一匹马吧,不然累死这半百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