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座,听说我们集团军明日就要开拔梅城了,是吗?”
“是的,你没接到通知吗?”陈干觉得吴丹丹问得真是多余。
吴丹丹顾看陈干两旁的朱麻子和朱鹤一眼,一时难以启齿。
“有事?”陈干眉头一皱,表情凝重。
吴丹丹点点头,“能请司令借一步说话吗?”
“好吧。”陈干站起身,叫朱鹤等人吃好喝好,而后跟吴丹丹出门而去,来到酒楼一间侧屋,“说吧,现在没有外人。”
“是,司座。”吴丹丹清清嗓子,把话吃力地说出来,“司座,断粮了。”
“断粮?全县国民不都有捐赠吗?何况我们回时,尚余上万斤军粮。”
陈干没曾想过粮食问题,他原以为是武器装备出了什么差错。
“是,原来是尚存一些,可是部队猛然增兵上万,加上国民所捐赠的粮食只是寥寥无几,这年头谁家也没余下几颗粮食,百姓们几乎把家底都捐出来了。”
“嗯,也是,那还能维持几天?”
“一天,过了明天就没一粒粮食了。”
“啊,那怎么办?现在即使上报委座调粮也来不及了呀,况且前线很是吃紧。”陈干焦虑,也犯难了,再看看吴丹丹,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吴丹丹不堪苦笑,“有是有,可我不敢私自做主。”
“哦?什么事?说。”陈干看到曙光似的,催促他一句。
“是,司座,听说增口乡的大地主唐德隆家中还藏有粮食上万斤,这个唐德隆是省财政厅副厅长唐源的父亲,唐德隆仗于他儿子唐源的官位,几次捐赠粮食都像挤牙膏似的,累积捐粮还不到一千斤。”
“哦,原来如此。”陈干心下愤然,可碍于唐源的官位,不好当机立断,便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尔后计上心来。“这样吧,你今晚带一个团的兵穿上便衣,同朱鹤一批土匪前去唐家抢粮,然后把粮食就地转移,藏到酃县噶渡镇,注意,朱鹤等人抢完粮后,命其绕道酃县十都镇,在十都镇集结,以防生变。”
“是,司座。”吴丹丹如释重负,随之眉开眼笑,向陈干竖起大拇指称赞,“司座,高,真是秒计呀。”
“呵呵,去吧。”陈干也乐笑一个。
“是,司座。”
这一夜,朱鹤等一千土匪同吴丹丹等大兵约两千余人把大地主唐德隆家抢了个精光,气得唐德隆昏死过去,次日一早便赶到县政府报案,请求县长汇报陈干派兵剿匪,陈干闻讯后,装模作样问下缘由,不仅不出兵,反而把他大骂一顿。
“唐老爷,你家藏着这么多粮食,竟然不支援我们国军,反而喂了土匪,你该当何罪?!本司令困山已半个多月,就是为了逼土匪下山投军,你可倒好,目光短浅,当守财奴,害得本司令延误军务,此事非同小可,不论你家什么背景,我必报告委座,请求委座定夺和处置,你回去吧,等待处理结果。”
听陈干如此说话,唐德隆顿时吓得尿了,赶忙向他跪下。
“不可啊,司令,司令饶命,都怪小的一时糊涂,还请司令看在我已年过古稀的薄面上,放我们家一马吧,我那不孝子唐源定会对陈司令您感恩戴德。”
“你起来吧,一切请委座最后定夺,本司令无能为力。”陈干懒得跟他嚼舌根子,命县长送客,“看他年迈,送他回去。”
“是,司令。”县长向陈干微弯腰一下,然后扶起唐德隆,“走吧。”
唐德隆无可奈何,只好蹒跚离去,走时后悔不迭,老泪纵横,一步一拐的。
“哈哈!……”未等唐德隆走多远,陈干就止不住亢奋大笑起来,而后愤然骂道,“老不死的,怪不得**专惩你们这些土老财,真是个祸国殃民的狗东西,惩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