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娘,娘她……”陈三哭丧着脸跑进人群,向陈干噗通一声跪下,“求求大哥,你快回家看看吧。”
“哦,知道了。”陈干冰冷的语气应了一句,转而对邨民说,“大家都各自回家吧,留下几个壮劳力给何家收尸就好了,本司令报仇雪恨到此结束,以后绝不再为难乡亲们,大家都散了,散了。”
邨民的情绪错综复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陈干也不管他们,领着李广少和几个大兵向祠堂边的家里走去,六个小姨太接着也跟上陈干去了家里。
刚进家门,陈干一行人便见厅堂上方的木板上躺着荷花的“尸体”,走近一看,可见荷花劲脖上残留有一条紫黑色血痕。
陈二狗扑在荷花身上,哭喊和推搡她。
一旁的陈老鳖只是木然坐在一旁,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陈干蹲下身,推开陈二狗,再看看亲娘荷花的伤势,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还有一丝气息,紧张心思才逐渐放松下来。
对于亲娘,陈干有着复杂的情感,准确地说,他只把荷花当生他养他的亲娘而已,其余没有其他多少情感,内心深处反而有点厌恶她。
“二丫,救人吧。”陈干向身后一个姨太太喊了一声。
一个叫二丫的姨太太微微点头,按照抢救措施对荷花展开施救,她是军医出身,手法熟练,很快就把荷花救活过来。
荷花的脸色逐渐红润,呼吸恢复正常,她顾看大家几眼,落寞地别过脸去。
“好了,没事了。”陈干也没喊荷花一声,而是站起身来欲走。
“虎儿,你仇也报了,人也杀了,该满意了吧?”当陈干要离开时,荷花说话了,“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为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使你受苦了。”
“……”陈干止步,心绪复杂,一行眼泪从眼眶流下,尔后崩出一句冰冷的话语,说:“娘,你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这上吊自杀的行为,以后就免了吧。”话毕,拔腿离开,向大门外走去。
“走,走的越远越好,以后再也不要回来。”陈老鳖忽而从凳子上弹起身,手指陈干的背影怒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畜生?”
“畜生?!”陈干被这个刺骨的字眼刺激一下,折转回来。
“陈老鳖,有脾气了,敢骂我畜生?”回到堂前,陈干手指陈老鳖责问,“当年你若是有点大脑,哪会出那门子事,拿把杀猪刀就想把人杀了,你不问问,有那么简单吗?结果怎么样,全家都被你害了,你还有脸骂我?若我有个有头脑又有本事的爹,还有一个争气的娘,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哼,你现在威风了,率领千军万马,堂堂总司令,耀武扬威,可你滥杀无辜,杀害手无寸铁的乡亲们,这算什么本事?”陈老鳖歇斯里地同陈干叫骂,仿佛沉浸在心里几十年的怨气崩溃,“老子即使再没用,当时也只找何老贼那斯算账而已,你现在这样做,就是畜生,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哈哈,骂得好,你还不认我当儿子?告诉你,我早没认你当爹了,你一次就让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二十年来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真点有本事的话,事后也可以找机会去杀了何老贼和土老财那些人,可你敢吗?有那头脑和胆量吗?不是我带兵回来给你擦屁股,你陈老鳖一辈子在牛邙邨也休想翻身。”
……,吵闹的话语,越说约难听,屋里乱成一团。
李广少和大兵,还有六个小姨太,纷纷上前劝架,但谁也劝不住,荷花羞愤难当,泪水涟涟,忽而嚎啕大哭。
听到荷花的大哭声,陈干和陈老鳖这才逐渐息了火气。
“啊,你们吵够了没有?!”陈二狗忽而向大家撕裂般喊,同时向地上跺几下脚,嘶吼的声音喊道:“我们都是杂种,好了吧?”
“……”陈干不屑地瞥陈二狗一眼,然后带着李广少和六个小姨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