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何家贼人相继被大兵带出祠堂,有几个嘴里叽叽歪歪对陈干出言不逊的,被几个大兵拿枪头砸了几下拖出屋去,在场的邨民本想跑去外面看热闹,被陈干一声大喝又吓住了。
“都给老子肃静,没有本司令的命令,谁也不许随意出入。”
大家不敢造势,只好一如既往站回原地,即使心中对陈干有所怨言,也不敢支吾一声,祠堂吊着被活剐至死的何老贼,又还吊着大地主何德财,这一幕就把他们每个人的心都震得慌。
“司令,杀猪刀找到了。”一个大兵捧着一把杀猪刀跑进祠堂,来到陈干面前,双手向陈干献上,“我打听过了,这就是当年那把刀,我在何老贼家厨房找到的。”
“不错,很好,就是它。”陈干看着杀猪刀,摸了摸,“会办事,退下吧。”
“是,司令。”大兵立正一下,站到一旁。
看会杀猪刀,陈干拿刀在何德财脸上划了一下,宛如一道寒风袭进何德财的骨髓,顿时使他打个冷颤,陈干对他付之一笑,瞥眼同何玉春站在一块的亲爹陈老鳖。
“老鳖,你过来,把他杀了,报你当日之仇。”
陈干向陈老鳖喊声,从二十年前那天晚上,他没叫过陈老鳖一声爹,也没叫过他老鳖,只是不搭理他,这是他二十年后第一次喊他。
陈老鳖还想向陈干摆下老子的态度,但看陈干阴着个脸,因此在脸上闪了一下威严,便赶紧收了,磨蹭着步子来到陈干面前,对陈干手上的杀猪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怎么?不敢了吗?你当初不是有这胆吗?”陈干揶揄的口气责问他。
陈老鳖不堪苦笑,无言以对,想起那时被何家族人虐打,至今心有余悸。
“虎,虎儿,我看,还,还是算了吧?”
“算了,哪门子算了?”陈干拿刀往他面前送了一下,“叫你杀,你不杀,你还是个男人吗?冤有头,债有主,快把他杀了。”
“不,不,我……”陈老鳖恐慌得倒退两步,不敢接刀。
“虎儿,娘说两句好吗?”坐在太师椅上的荷花忽而面无表情地说,“为娘今年也快五十岁了,这辈子跟着你爹没过几天好日子,来到牛邙邨也算苟且度日,但都是为娘的错,害了你爹,也害了你,还害了全家,为娘不想再害人。都说红颜薄命,要怨,你就怨为娘生了一副薄命相,是娘害了大家。”
听话听音,荷花宛如大家闺秀,说话有礼有节,真不知道如此佳人怎么会嫁给了陈老鳖,其中的缘故,可能只有陈老鳖和荷花才清楚。
“娘,你说的是哪里话?这都是何家这帮畜生害的娘受辱,是他们不是人。”陈干丝毫不接受荷花的说道,往日仇恨又更加深了,“娘,您坐着,今日儿子必须收拾这帮畜生,谁也别想阻拦我报仇雪恨。”
“虎儿,冤冤相报何时了,若你执意报仇,那为娘的命也活不长了。”
“你?!……”陈干气得面如死灰,他没想到亲娘竟然如此态度,按说自己报仇也是为她雪耻,可她却……
陈干气不过,往事历历在目,他打定主意,绝不姑息了事。
“娘,你坐好,听我说,这不仅仅是你个人受辱的问题,而是连带我爹和我,还有我姐一块受辱的问题,姐姐竟然也被迫嫁给了何老贼当儿媳妇,这里面的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何家对我们也太欺负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哎,世事万千,这都是命吧。”荷花叹息道。
“不,我才不信什么命,我只知道……”
陈干不再搭理荷花,忽而转身一刀捅进被吊在屋梁上的何德财肚子里,鲜血顿时如杀猪般喷出,溅了陈干一脸。
“啊!……”
大家被吓得惊叫,又有几个胆小的妇女吓昏过去。
“土老财,你死有余辜,老子今天代上苍收了你。”陈干愤恨的咬牙切齿,一手拔出杀何德财的杀猪刀,何德财大眼一瞪,随之咽气。
“妈的,呸!”
陈干再朝何德财骂一句,而后舔下杀猪刀上的鲜血,再向何德财脸上吐一口,就在血吐到何德财脸上时,他的三个儿子忽然挥舞扁担从人群中窜出来,一齐向陈干头上砸去。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