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林菲眼睛一闭,干脆坦白道:“奴婢也不知道这络子,怎么会跑到世子爷的床上来了。”
“你的意思是……”杨则善稍微坐直身子,指腹摩挲着掌心梅花络的纹路,低哑的语音染上三分笑意:“你打的络子,它长腿自己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林菲轻叹一声,详细同他解释:“今个儿午休的时候,奴婢把络子压在枕头底下的,后来……后来它就不见了。”
“所以,还是你的络子,自己长腿跑来的?”杨则善眼中的笑意又浓了些,连着一向抿着的凉薄嘴角都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也不是。”林菲心道:怎么就解释不清了?
林菲抬手想去取杨则善手里的络子,软着嗓音同他恳求道:“世子爷把络子还给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不好?”
就在她粉白的指尖差一点碰上络子的回龙须时,杨则善掌心一抬,把络子稍微举的高些,同林菲道:“既然厚着脸皮塞我床上了,岂有讨回去的道理。”
他说罢,用下颚指了指靠墙的多宝格:“你去那里,取第二层的雕花匣子来。”
林菲不甘心地看了杨则善手里攥着的络子一眼。
“去啊。”杨则善沉声催促。
林菲哦了一声,只得从珐琅彩描的紫檀脚踏木上走下来。
地上铺着厚毡,房里烧着地龙,到底是不冷的,她便没有穿绣鞋,干脆光着一双雪白的脚丫子,小碎步走到多宝格前,取了放置在第二层的雕花匣子,扭身回到榻前。
杨则善看着林菲双手捧着雕花匣子,豆绿色的裙裾垂落下来,半掩半遮住她的一双雪白玉足,圆润的淡粉色脚趾头露出半截来,看得人心痒难耐。
林菲见杨则善盯着她的双脚瞧,立刻蜷缩起小脚趾,又弯腰准备去穿鞋。
“你上来,坐我身边来。”杨则善拍着床沿说道,嗓音比刚才又哑了几分,连着眸中也滚出炙热的暗芒来。
林菲穿鞋的手指一顿,她总不能穿着鞋去踩主子爷昂贵的珐琅彩描紫檀木脚踏罢,便暗自叹了口气,放回绣花鞋,光脚踩上紫檀脚踏,与杨则善略隔着些距离坐下,然后把手中的雕花匣子递上前去。
杨则善暗沉的目光从林菲雪白的双足上抬起,又在林菲略有羞涩的面上抚过,最终落于雕花匣子上,沉声说道:“把匣子打开。”
林菲低头去看,匣子上挂着一把精致的铜锁,但是锁是开着的,只虚挂在青铜扣上。
林菲抬手取下小铜锁,拉开匣子的上盖,只见匣子里面的红色绸缎上,摆放着一枚圆形的羊脂白玉,上面精雕细刻着繁复的花纹,很是精美别致。
杨则善道:“你把玉佩取出来。”
林菲听话地把玉佩取了出来。
这玉佩触手温润沁凉,又细腻滋润,毫无瑕疵。
如此水头足质地纯的玉,又雕刻这般精美的纹路,林菲心中大致判断,这应该是顶级的羊脂白玉,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
杨则善把手中络子递过去:“把这络子挂在玉佩下面。”
林菲听完,吓得小手一抖。
杨则善笑道:“你可千万别把我这玉佩摔了,否则,你一辈子的月钱都赔不起。”
林菲满眼惊骇地看向杨则善。
杨则善睨她一眼,不悦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以为爷因为你一个络子,就瞧上你了?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爷不过是觉得我这玉佩正好缺一个络子,我瞧着枣红色同羊脂白挺配的,刚好拿来相配。”
林菲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喏,给爷戴上。”杨则善把络子递过去道。
林菲立刻接了络子,低头把络子穿进羊脂白玉下方的一个小圆环里面。
她背对着杨则善,穿了好半天,也没把络子穿进小孔里去,急得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杨则善靠过来,双手穿过她的肩头,一手托住羊脂白玉,一手握着林菲的手去穿那细小的孔洞,他的嗓音低低沉沉,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林菲的耳朵旁边。
“怎么这么笨?连挂一个络子都不会?”
杨则善尾音上扬:“嗯?”
林菲这下更紧张了,连着额头,鬓角,鼻尖全部都热出汗来,连裹在小衣的前胸后背也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杨则善的掌心滚烫,握住林菲的小手不许她抽走,带着她的小手,把络子的钩绳慢慢的穿进了玉佩下方圆形的小孔洞里面。
他从后面虚抱着林菲,等到络子穿好后,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低沉的嗓音含着点笑意调侃道:“这不就穿好了?会了吗?”
“会……会了。”林菲紧张的颤声回道,只期望杨则善快点把手拿开,她现在手里全是汗水,等会捏不住玉佩,那玉佩要是掉到地下摔碎了,她真的是一辈子的月钱都赔不起。
好在杨则善调侃之后,也没有再为难什么,而是放开了她,又取走她手中的玉佩,放在自己手里把玩,又捏着玉佩下面的梅花络,轻轻摇了摇,络子下面细密的回龙须簌簌抖动,满意的微勾了嘴角。
林菲立刻走下脚踏木,穿上绣鞋,对杨则善半跪行礼,劝谏道:“世子爷明日卯时就要起床,上朝的时辰可是一刻都耽误不得,世子爷原是亥时就要睡下的,这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世子爷还是快些安置,奴婢这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