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看着自家亲家母手里的东西,又馋又酸。
早知道二媳妇又富又大方,她折腾个什么劲,越是想,心里越是委屈又埋怨。
张子贺扶着妻子向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回了房。
“待住到镇上,我啊,没事就陪你去看看岳母岳父他们。”
王子粥不知道又是哪让他误会她想家,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隔日王小粥难得醒的大早,她想着新房除了家具还缺很多东西,便和夫君一起吃了早饭前往镇上。
这个点时间还早,她随意的逛着。
“嘿!你这个小乞丐,居然偷我的馒头!大家帮我抓住他呀,抓小偷啊!”中年男子喊道。
一个小孩子哪能跑过大人,没一会便被馒头老板抓住。
无论老板是骂也好,打也好,他蜷着身子死死抱着怀里的馒头,一声不吱。
馒头老板一大早遇到这事,嫌晦气,骂骂咧咧的放了他。
小乞丐等人都走了,跌跌撞撞爬起来,护着肚子,往外走去。
王小粥好奇的跟上前去,若遇到危险,躲回她的茅草屋便是。
一边跟着乞丐,一边记着路,来到了一间破庙。
小乞丐开心的往寺庙跑去,一边跑,一边开心的喊着“娘”。
一位妇人躺在稻草上,听到喊声,睁开了双开眼,扯出一抹笑,摸了摸孩子的头。
望着孩子递给她的白面馒头,含着泪,摇摇头。
这时,对方正巧看到门外站着的王小粥,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亮,用劲力气爬到了王小粥面前。
努力撑起两条胳膊跪着,嘶哑着喊着:“夫人,求求你可怜可怜他,收留他吧。”
“他是个好孩子!无论脏活累活,只要能给他一口饭吃就行!”
说完,头向地上磕到。
王小粥见此,赶紧扶起妇人,小乞丐含着泪跑过来喂了些水,懂事的跪在母亲身旁。
妇人见状,又跪在地上,轻泣道:“小妇实在没有办法了,求求您了!”
“若想让我收留,好歹让我知道你为何孤身带着孩子过成这样。”
“观你说话气度,可不像普通农家妇女。”
王小粥并未因为妇人可怜,便答应此事。
这妇人,手有伤口,面容沧桑,衣着更是破旧。
但对方言谈举止都能看出受过良好教养,沦落至此,定有原由,她又不是圣母。
妇人这才缓缓道来,她叫桂秀莲,家中独女,家中以卖豆腐为生。
多年累积,家里小有资产,父亲觉得做豆腐太苦,不忍教给爱女,想着以后找个老实的女婿,传授给他。
后来年轻漂亮的秀莲,遇见一个躲雨的书生郑伯信,对他一见钟情。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终成夫妻。
郑伯信也是家中独子,自此由母亲和妻家一起供养,婚后两年共育有一子一女。
第三年,绣娘父母皆因病离世,郑伯信同年考上秀才,家中欢喜。
本以为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谁知郑伯信连考五年皆落榜,家中店铺房子皆卖,在无银钱支撑。
郑伯信性情大变,每日除了喝酒,不问世事。
后来秀莲婆婆病重,没钱买药,郑伯信不闻不顾,还卖了小女儿郑柯莲换酒钱。
病中的婆婆听闻,活活被儿子气死。
等秀莲赶回家中时,可怜的女儿已被人牙子带走多时。
再也忍不下去的秀莲,偷偷卖了老房,回家趁着丈夫醉酒昏睡,去厨房拿了刀,亲手剁了他的子孙根。
带着三岁的儿子一边接些散活,一边找被卖的女儿。
直到去年打听到人牙子把女儿卖到这附近,便在这边暂居。
后来偶感风寒,随便吃了药没治好,反而加重了病情。
这时她身上的钱也都花完,又无力工作,被房东赶了出来,流落到寺庙。
自知无力在照顾孩子,这才想找个好心人收留他。
听完桂秀莲的话,王小粥不由有些唏嘘。
果然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郑伯信虽没有考中状元,但也是个秀才,若能好好生活,攒些钱,开个小私塾,生活总能过好的。
没想到她的一时兴趣,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风寒而已,又不是治不好的绝症,几两就能救条人命,免去幼子失母。
王小粥带着两人去了镇上买的新房,把母子俩安顿在偏房。
从系统取出五两递给小孩郑子初,让他去请徐大夫顺便买些吃食回来。
毕竟上次她只随便买了些家具,柴米油盐类的啥都没准备。
没一会两人便回来了。
“这位夫人本来只是普通风寒。”
“拖的太久才会看起来很严重,先开七天的药,七天后我再来复诊更换药方。”徐大夫道。
送走了徐大夫,郑子初拿着吃食和剩的钱,走到王小粥面前跪下。
“多谢姐姐救我娘亲,子初愿给姐姐当牛做马!”
说完磕了三个头,又将手上的吃食和剩的铜板递给了王小粥。
王小粥接下铜板,让他把吃食拿去同他母亲一起吃。
待两人吃饱,看着要下床跪下的秀莲,忙拦了下来,
“你洗衣做饭手艺如何?”
“夫人,我家原是卖豆腐的,爹娘忙,打小都是我在做饭,洗衣,打扫卫生都会!”桂秀莲赶紧回道。
“那就行,你也不用太感激我。”
“我已怀孕三个多月,等房子缺的东西添置好,以后就会在这常住。”
“家里正好缺个洗衣做饭的的婆子,这边婆子一个月都是400文,我也给你400文,每个月我会扣100文抵药钱。”
“这偏屋就给你们母子俩住着,你看如何?”王小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