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避开扰人的乌丝,凌晔面上看不出烦躁,依旧耐心在听邹灵雨甜腻嗓音娓娓道来宫中事。
“宫里的花单是菊就许多种,大大小小,开得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
本以为回程还有机会再赏看的,谁料却是没了机会。
凌晔对这可不感兴趣,主动将话题引到别处去,“亲眼见到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感想如何?可会紧张?”
感想啊?
邹灵雨想了想,“娘娘貌美沉稳,同她说话时自然是紧张的……”
说着的同时,瞥了眼凌晔侧颜。
说来还真得感谢凌晔那些可止小儿夜啼的事迹,随便想起一件,邹灵雨周身都泛起冷意,脑子被冻得清醒得很,也就没有多余的功夫去紧张。
可明明那些事情都那般可怖,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凌晔却温和得很,也不曾见他打骂过下人。
邹灵雨不禁在想,究竟是传言都是假的?还是凌晔此人惯会伪装?
她突然沉默,引得凌晔出声问她:“怎么不继续说了?”
邹灵雨回神,可没敢将这些猜想说予凌晔知晓。
她随意找了个话题接着道:“说来,婆母赠我佛珠手串的事,娘娘也知晓呢,只不过不知为何,感觉娘娘看我腕子时与其说她在意的是手串,可目光落点却是在我的玉镯上较多,好生奇怪呀。”
就好像故意引出佛珠的由头,实则真正想看的,是别的东西似的。
邹灵雨垂眼去看自己左袖,没有特意撩起,而是隔着衣料望进左腕上的饰物,眸中满是不解。
她的玉镯是娘亲所给,彼时她年幼,腕子太细还戴不得,娘亲便连同木盒一同给她,嘱咐她好生收着,待到将来长大了再戴上,也不曾对她说过旁的。
难道这手镯有什么讲究不成?
邹灵雨不解,正思索原因,忽然一只手伸进她袖中,准确无误地将她玉镯勾住,拽至袖口,露了出来。
凌晔转着镯子端详,“我来瞧瞧。”
邹灵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僵住,手上还残留着刚刚凌晔扯着玉镯移动,手指也跟着擦过她手腕的触感。
许是因病中,凌晔手指微凉,邹灵雨方洗浴完,身体暖乎着,更将这冷热差距衬得更明显,导致她手上异样迟迟未退。
就好似拿了块冰从她腕上擦过似的,冰拿走了,可擦过时化出的水痕仍留在邹灵雨手上,令人难以忽视。
邹灵雨面色不太自在,为减少两人肌肤相触的可能,她直接将整只手递到凌晔面前,免他拉扯,也方便他细看。
“可瞧出什么了?”邹灵雨为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问着。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是因好奇心驱使,也凑向前俯身去看。
她这动作引得发丝垂落,险险扫到凌晔的手,邹灵雨眼疾手快,从容将头发勾回耳后,不让它们作妖,露出了娇美的侧脸。
雪肤绯颊乌发,对比鲜明。
凌晔瞧了个正着,他眸中神色未明,闭眼后再睁开时已瞧不出异状,专注在手中玉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