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少夫人假藉病故,待到三五年后,再以另个身份回到长靖侯府,由大殿下娶了她,所有事便能迎刃而解。”
初彤不带情绪地说着,只心中却是唾弃得很。
开什么玩笑,别说是大殿下,就是陛下来了,都拆不掉他们小公爷和少夫人的姻缘好吗?
两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少夫人还在邹大姑娘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嫁进国公府是心甘情愿!
如此感天动地的感情,侯夫人和皇后娘娘竟想从中破坏,在想什么呢?
慎言看见初彤攥起拳头,很是激奋的模样,便猜她怕是又走神了。
扯了扯嘴角,慎言无言笑笑,想也知道她都脑补了些什么,不搭理她,往前站一步,回报侯府内情形。
“侯府很是普通,除护院外,旁的人听脚步声不似习武之人,即便是护院,武功也都稍嫌次等,小的一个人能打趴他们全部!”
凌晔无视他顺带自吹自擂的言论,往后靠着椅背深思。
橙色的天空带上暗紫,已染上了黑夜的色彩,只燃几根烛火的书房亮度不够,慢慢笼在黑暗之中。
慎言和初彤回报完,书房内只余凌晔一下又一下,敲击书案的扣击声。
“叩。”
食指敲在案上,沉闷的声音响起,凌晔一直以来想不通的点瞬间连上。
皇后那方有了动静,不管所谋为何,能破坏他们计划便是首要条件,他才直接选了就近的婚期把邹灵雨娶进门。
“叩。”
又是一声。
一个问题解决了,却又冒出新的。
皇后想要自己亲儿娶邹灵雨的用意,又是为何?
既然不惜让邹灵雨换个身份嫁进皇家,看中的必不是她身为邹家人这个条件,那也就是……源自邹灵雨自身?
看上她的什么?貌?才?还是性子?
可此前可从未听过皇后或是大殿下有过跟邹灵雨接触。
事情古怪,且前因后果怎么想都不成立。
但,人既已嫁进国公府,皇后那头想做什么动作,若是真奔着邹灵雨而来,那就必会再采取行动。
他,守株待兔便是。
回房时,邹灵雨并不在。
这时候,大抵是在浴房洗浴,凌晔也就省了为让她放松戒心摆出的笑脸,恢复一贯的淡漠神色。
目前查出的事邹灵雨本人都未有所表现,但她既牵扯其中,又得皇后看重,那么这张温柔夫君的人皮,凌晔势必得再多穿一阵,藉以松动邹灵雨戒心。
轮椅经过窗下,“啪哒”一声,带落放在桌沿的书册。
慎言赶忙将其捡起,拍了拍其上的灰,“哎哟,怎么就掉了呢……”
凌晔想起这是邹灵雨回来时翻看的册子,也不知上头写了什么,竟能让她看着都露出腻人的笑意。
他伸手,“给我。”
慎言将原先想放回桌上的书转了个弯,恭敬交到凌晔手上。
凌晔只看了书封就失了兴致。
──《女论语》?看着这个也能笑出来?
刚想随手放到桌上,乎又觉得不对,翻开再看。
所谓的《女论语》不过就套了层书皮,实则里面内容他粗略翻了几页,挑了挑眉,不知该说什么。
邹灵雨看的是谈论男女唯美情爱的话本,书中男主如朗月清风,端方君子,与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相恋,最终结为连理的故事。
邹灵雨竟也会看这样的书?还装模作样地套了层皮欲盖弥彰?
想到那本被邹灵雨行调虎离山之计的《清静经》,凌晔哼了一声,可肩膀一抖,成了哼笑,再想到邹灵雨对着秘戏图的反应,一通操作接二连三累加起来,凌晔最终笑了出声。
耍什么宝呢。
慎言手握轮椅把手,面露惊恐。
凌晔他……在笑啊啊啊啊啊!
不是冷笑也不是装出来的笑那种,是真的觉得好笑才笑出声来!
慎言面露惊骇。
亲娘啊!好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