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儿,季峋在唐果面前都说不出口,更别提在外人面前说了。
整个里采访里,即便记者学姐穷追猛打,季峋也不过说了寥寥几句。太煽情的话他一贯是说不出口的。
不过即便寥寥几句,也足够让唐果惊诧了。
唐果印象里,实在没有太过暧昧的概念,甚至于初二之前的季峋,印象里都是模糊的,只记得是幼儿园时的小伙伴,个子比同龄人要高,性子比同龄人都恶劣一点,小学时候两个人就不在一个学校了,后来也见过几次面,但是印象都不深刻。
初中时候两个人坐同桌坐了两年,那两年唐果过得很孤单,新学校新环境,没有朋友,还受到或多或少的排挤,不敢跟家里说,不想给爸妈添麻烦,每天心事重重,唯一的乐趣就是做手帐,拼命从匮乏的生活里找乐子。
两个人说不上关系好,也说不上不好,在学校里每天都见,甚至于别人找不到季峋都会特意来问唐果:“季峋呢?”“季峋回来了没?”“季峋去哪儿了?”
可出了校门两个人很少联系,所以唐果没办法把两个人关系归结为很要好。
于是采访里,季峋口中的“青梅竹马”让唐果觉得分外可疑,以及那一句:“没别人了,就她一个。”“没什么可隐瞒的,的确就她一个,初恋,第一个喜欢的人。”
他惯会一本正经说瞎话,唐果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她刚听完那些录音,就有人过来把她工作接走了,怕她不好意思写,删减精华。
唐果腾了一个周末一个下午来做事,结果一下子没事可做了,于是收拾收拾书去图书馆复习功课。
周末图书馆人满为患,唐果摸到老地方,果然看见季峋,他旁边的凳子空着,唐果过去放了书包,从包里拿出一个橘子放在他面前,季峋专心致志,这时候才发现她,偏头看了眼:“怎么又出来了?”
唐果舔了下嘴唇,“就……又没事了。”
季峋没多问,点了点头,把自己宪法学课本递给她圈重点。
唐果今天有点儿注意力不集中,老是走神,最后索性拿了手机出来玩,她翻消息的时候,正好看到公众号更新的内容。
老掉牙的标题:学霸的爱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唐果事先听过录音,对大致的内容也能猜到几分,可是点开看的时候,全是全然不同的内容。
她不知道的是,季峋采访结束后,又叫住了校报的记者,说我可以给你个文字版。
记者当然是喜闻乐见,有些事确实不太好说出口,但是写字出来就比较容易了。
于是季峋写了一封手书,依旧煽不来情,但是比采访要详尽很多,排版的人把全文贴了出来。
有一段他说:喜欢上她是件挺容易的事儿,她从小就招人喜欢。我原本也觉得我不用太放心上,可后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放心上了。学习好是被她“逼”出来的,我什么都没有,幸好还年轻,还可以有未来,我就想着现在没有没关系,以后得有,她从小娇宠大的,我要是一无是处,她爸妈怎么舍得交给我。对,我很早就开始琢磨这事了,可见蓄谋已久。其实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从小就不是太细致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泥足深陷了。
唐果扭头看了季峋一眼,季峋察觉到她目光,回了头:“嗯?”
唐果欲言又止了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把手机杵到他眼前叫他看。季峋低头扫视了一遍,只给了她一个回应,“嗯。”
唐果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结果他只是嗯了声,唐果自己憋不住,主动问他:“你说……喜欢的人才能称之为青梅竹马,别人只能叫做伙伴?”
季峋瞥了她一眼,等下文。
唐果只是觉得很迷茫,这和她一直以来的认知有冲突:“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季峋挑了挑眉,觉得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