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冷嗤一声,表情阴森看着夏文石,看样子完全没把他的求饶听进去。
电锯嗡嗡嗡的声音如催命符。夏文石见他走近,哆嗦着话都说不完整:“兄兄兄、弟,有话好好说。”
老二古怪地说:“谁跟你是兄弟,把你们剁碎了用来填井再好不过,人肉是用来储存水的最好原料。”
“…………”
剁碎了填井???
夏文石听完他的话,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另一边,老大喘着粗气,眼里满是憎恶,举起手里的木棍恶狠狠朝谢文慈打下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揍。
“就你们这群人欺负我三弟是吧!”
木棍长满倒刺,不一会儿谢文慈就鼻青脸肿只会尖叫逃蹿。
“不是我,不是我……”谢文慈朝陈灿那边跑,于是木棍也横扫到了陈灿,打在他鼻梁上,顷刻间鲜血就源源不断流了出来。
“你离我远点,远点!”陈灿一起发出凄厉狼狈的惨叫。
听着两人的叫声,装晕的夏文石心惊胆战,身体颤栗。
滴答。
木锯上冰凉的血落到了他眼皮上,夏文石觉得痒但也不敢去摸。他心里泪流成河,后悔为什么今晚要作这个大死。
这时,耳边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女声,焦急道:“夏文石,别躺着,不想死就快起来。”
夏文石眼皮动了动,小心翼翼眯起眼,苏婉落正在俯身脸色慌张地看着他。
“!”夏文石一个鲤鱼打滚起来。
老二被人用重物狠狠敲晕在地,而站在黑暗处的人正是叶笙和宁微尘。叶笙面无表情丢掉手里的大石头;宁微尘甚至还有心情朝他露出一个漂亮至极的笑容来。
夏文石:“你们真的在这里啊。”
苏婉落虚弱地点头,快速道:“嗯,别说话了,走。”
“哦哦哦哦好。”夏文石眼眶含泪,被那个疯子吓得不轻,拔腿就往外跑,就跟屁股着火一样。
暗室里,三弟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叶笙,瞬间像被捏住喉咙的鸡尖叫:“大哥,就是他!就是他!”老大回头:“就你小子欺负我三弟是吧——你tm又把我二弟打晕了?!”
他看到晕地上的老二,气得脑袋发晕。
一脚踹开谢文慈和陈灿,怒冲冲举起木棍要找叶笙算账。
这三位是故事里的主人公,在规则世界里根本惹不起。
叶笙也不想和这群人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你小子站住!”
老大提着木棍怒火中烧,眦目欲裂冲过来。
“别跑!”老三暗恨不已,随手拿起一块大石头当武器。就连被砸晕的老二,也在悠悠转醒。
三兄弟的仇恨值一下子全部转移到了叶笙身上。
叶笙扯了下嘴角,快步离开暗室,对宁微尘他们留下一句:“都别跟着我。”
四个故事,现在木偶,小鸟,三兄弟全被他得罪了个遍。
宁微尘听完这话,含笑看着他,身体没有动,眼里也没有一点笑。
叶笙走得很快,他的目的本来就是花园的主人,直接钻进最寒冷的那一条甬道中。
一路刺骨的寒风好像要把他血液冻结。
这个尸山血海的冰雪世界尽头,叶笙抬眸,瞳孔微缩——他看到了一间办公室。突兀,干净,普通,孤零零立在雪地上。
像是世界的心脏。
上面有个门牌规规矩矩写着“苏建德”三个字。
——这里就是苏婉落要找的监工办公室。
叶笙想往那里靠近,但是忽然凭空出现一道罡风,卷着风雪粒子,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把他彻底挡在门外。狂风肆虐过处,冰棱如笋般从地上拔根而起,稍有不慎,或许就会被冰棱直接刺穿身体。
办公室不允许靠近。
叶笙看着地上铺天盖地的冰雪狂风,没敢轻举妄动,选择先退一步。后面三兄弟穷追不舍,这个井下世界道路错综复杂,叶笙扭头,进了另一个路口。光线渐收,视野一片漆黑。他闷头往里面走,走着走着,脚下忽然踏空。
“叶笙,小心!”
叶笙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坑。
这个坑大概一米深。
但是万幸的是,坑里有类似液体的东西,帮他平缓了冲撞力,陷下去不至于崴脚。周围像是一个巨型的沼泽,鼻尖传来一股奇异的味道,砂砾摩擦过皮肤,叶笙知道了这是什么。
这是……水泥。
他掉进了水泥坑里。
而除他之外,还有夏文石、苏婉落,就连洛兴言也在这。
“小叶呜呜呜你怎么也陷进来了啊。”夏文石痛哭:“我还等着你来救我们呢。”
咔。黑暗中,洛兴言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洛大执行官一脸晦气,脸色难看得比水泥还要黑。他万万没想到会被一只鸟追到这个地步,真是倒霉大发,将嘴巴里的棒棒糖连糖带根一起嚼碎,洛兴言说:“别嚎了!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必死无疑!”
夏文石吸吸鼻子:“怎么出去啊,我在这沼泽里动弹不得——靠靠靠?小洛?怎么你也在这里。”
洛兴言不想回答老板这个傻逼问题。他在水泥中游走,鼻子翕动,猫科动物一般的眼越来越冰冷。
然而祸不单行,就他们被困在水泥中时,上方传来一声古怪的笑嘻嘻的声音。
“嘻嘻嘻,找到你们啦。”
洛兴言拿着手电筒往上照,立刻照出一张诡异的木偶笑脸。那个木偶追了过来,它手里还拖着一个巨大的斧头,蹲在水泥池边,咧着大大的笑容。
“这、这是什么东西。”夏文石看到木偶的一刻,头皮发麻。
苏婉落脸色虚弱地如同一张纸,瞳孔愣愣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木偶放下斧头,突然伸出手来。它的力气大得出奇,将夏文石从水泥池中直接拎出。
木偶蹲下身,一张诡异的笑脸就这么和夏文石对视。
夏文石怂字刻入灵魂,又要晕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有块石头隔得老远重重砸了过来,砸到木偶身上。木偶发出一声尖叫,痛得松开手,它两手抱头,笑嘻嘻地说:“好疼,脑袋疼。”
夏文石顺势落入池中,心肝具裂、拔腿就跑,可是他瘦胳膊瘦腿,根本在水泥里无法行动。木偶笑嘻嘻地说脑袋痛,眼睛里的怨恨却已经要化为疯魔的杀意。它动作快速,抓鱼一样,又把夏文石从水泥里捞出!
这一次,木偶把夏文石的脑袋死死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斧头,高高举起。
洛兴言脸色难看得出奇,他执行的任务不是A级就是S级,一般没有闲杂人等。这次地下室之行,真是晦气到家了。
洛兴言手中甩出锁链,在木偶举起斧头要把夏文石脑袋剁下时,锁链圈住它的手臂。
刺啦一扯,木偶的身体机关松动,瞬间四分五裂。
“……”
夏文石这次是真吓晕了,晕得不省人事。
苏婉落离他最近,强忍恐惧,伸出手臂把他拖了过来。
故事里的人是不死的。
地上碎落的木块上浮现出一层白光,一股奇异的力量将木块带到空中,又重新把木偶拼凑出来。再次活过来的木偶,手足关节好像都更灵活了一点。
它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而落到地面后,眼神冰冷,第一时间举着斧头去抓叶笙。
叶笙:“……”这你不抓洛兴言抓我干什么?
叶笙想骂人。
木偶伸出手臂时,叶笙先主动抓住了它的手。木偶愣住,阴恻恻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看出恐惧的情绪,然而叶笙那张脸冷若冰霜,好像从来没笑过。
小木偶突然古怪地说:“笑是很重要的东西。”
又来了。
又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