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但白琼言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
“我想我自证清白也没用了,”白琼言道,“但我和他也没有矛盾,确实没有必要这么做。”
人群中有人喊道:“昨天他说了好多不让你留在这里的话!你都听见了!”
白琼言道:“在何老和我讲完之后,我就能理解他的做法了。况且,我已经一个人流浪了这么久,就算继续流浪也影响不大。”
那个人不吭声了。
“导致林子死亡的就是脖颈上的伤口!”又有一人开口,“那就是那只灵兽留下的!”
“脖颈上的伤口有灵力痕迹,”白琼言道,“哈士奇就是一条普通的狗,你们应该能感受到才对。它没有能力去杀死一名修士,还是以这种方式。”
于是第二个人也不说话了。
见没人继续发难,白琼言道,“我不想说他是因我而死,但目前看上去,确实是我的到来带来了死亡。所以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声誉,我也一定会尽力找到真凶的。”
其余幸存者还没说话,何老便道,“那你计划用多久呢?”
略一思索,白琼言便道,“三天。”
听上去还算合理的一个时间,何老率先点头同意后,也就没有人再反对下去了。
今天早上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幸存者们自发为林子收拾好了遗体,用白布盖上,在他边上默哀。
一切都结束后,他们才终于顾得上去吃自己的早餐,此时以将近正午,而哪怕是最小的孩子也没有哭闹过一句“我饿”。
白琼言暂时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发现哈士奇已经被关在了笼子中,此时正咬笼子咬的欢。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蹲在了笼子外,冲着哈士奇道,“要委屈你在里面呆两天了。我尽快找到凶手,你就能出来了。”
“看上去尽早不太顺利。”魏夕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倚着墙壁若无其事道。
“嗯,”白琼言站起身,“你能帮我吗?”
魏夕和她对视两秒,脸上没什么表情,随后极快地扬了扬唇,“不行。”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白琼言也没再纠缠,转身离开了屋子。
林子的死讯是一个叫杨涵的人发现的,她现在就要去找到这个人,问一下更详细的情况。
杨涵是一名瞎了一只眼的独臂女子,听说了白琼言的事情后,本来打算早上去找何老问问详细的情况,却没想到遇到了这出事情。
按照她的描述,林子的尸体没被人动过,现场也确实没有拖拽的痕迹,鲜血也都是集中在那片空地上。
白琼言并没有任何找凶手的经验,只能凭着直觉问了很多问题。
尽管看上去不想多言,但好在杨涵还是一一作出了回答。想必是何老嘱咐过不得为难。
发现白琼言问完了一口,她看上去明显轻松多了。
杨涵看上去是一个温婉的人,此时说话的语调却冷的刺骨。
“事情我都交代清了,我等你三天后原形毕露。”
白琼言道:“感谢你提供的信息,我也等着你三天后哑口无言。”
她又先后咨询了其他的幸存者,得到的结论都和杨涵给出的信息一致。
夜里,林子受到袭击,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屋门口的空地处,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包括中午倒地的声音。第二天早上,他的尸体被人发现,据观察,是由犬类动物咬死的。
如果真的是犬类动物,就算林子没声音,犬类动物的低吼声和撕咬的声音也是应该可以被在场修士捕捉到的。
可事实确实,完全没有听到东西。
白琼言还仔细检查了附近的场地,没有任何阵法的痕迹,不可能是阵法隔音。
更何况……大晚上的林子不在屋里休息,在外面做什么呢?
她带着这个疑问重新回到了自己屋内,手指不自觉的写写画画。
哈士奇咬累了笼子,开始高声嚎叫起来,并且在笼子中走来走去,撞得铁笼子哗啦哗啦作响,迫切地想要出去。
魏夕还在原地带着,观察着白琼言的表情,在她脸色改变时,问了句,“是不是有了很不得了的猜测?”
白琼言道:“你帮他了吗?”
“我听不懂。”魏夕微笑着回答。
白琼言没再理她,反而又返回了尸体出,找到了何老,“我可以再看一下他的伤口吗?”
魏夕之前说的没错。
她确实有了一个很不得了的想法,而现在,她需要印证自己的猜测。
何老并不想让她打扰林子的安眠,“他已经休息了。”
“你说过想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白琼言道。
何老沉默了。
“给我看一下他的伤口,我就可以告诉你谁伤的他了。其实您自己也有想法了吧?毕竟不难猜。”
何老脸上一片木然,看不出悲喜,却也没有再阻拦白琼言。
遗体身上的白布被掀开一角,露出了脖颈处带着灵力痕迹的狰狞伤口,和尸体下唇的牙印。
“没有声音,是因为林子一直在靠咬嘴唇来避免自己惨叫,没有犬类的声音……则是因为压根就没有过狗。”白琼言看向身侧摇摇欲坠的老人,有些不忍地抿了抿唇,最终却还是选择了说下去,“林子为了让我被赶走,在昨天夜里走到了这片空地上,把灵力化作犬齿的形状,模仿者犬类撕咬痕迹击伤了自己。他可能只是想伪装成伤口然后呼救,却没想到伤到了自己的声带,以至于无法发声,然后……”死在了漆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