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跟我们进入神秘事务司的方式有关,”Hermes冷静地分析道,“保护机制有可能只会被未曾授权进入的无关人士触发,然而,从司长的办公室进入大厅或许给予了我们某种权限——至少,我们已经在这站了有一会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有陷阱的话,此时也早该启动了。”
罗杰·戴维斯沉默了,Harriet瞧不见他的表情,但能猜得出,他脸上想必是惯常的那副半信半疑的神色,只是不好在这种节骨眼上与Hermes争论。
“那我们应该……直接进去吗?”纳威的声音略微有些尖细,神情却没有因此出现一分动摇。
“保持警惕。”Harriet点了点头,手扶在冰冷的门把手上,用力一推,门一下子就打开,如钻石般跳动的耀目光斑霎时间从门后泻入,刺得Harriet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她不必睁开双目也能知道房间里有什么。在梦里,她穿越过这个房间无数次,在伏地魔的意识的引领下——或者说,是他自以为自己的意识在引导Harriet,却不知实际上是Harriet反过来入侵了他的记忆,在里面种下了他急于看到的景象。十几次的尝试后,她已经对这儿有什么知之详尽——各种各样的钟,大钟小钟,老爷钟和旅行中,挂在书架间的空隙处,或放在有房间那么长的桌子上,钟面上闪着亮光,四下里响着一篇持续不断的繁忙的滴答声,就像有成千上万只小小的脚在行走。而发出那跳动的,宝石般光亮的,是位于房间尽头的一个高大的钟形水晶罩。
任何没来过这间房间的人,都会忍不住被那内里蔓延着一股翻腾的,闪烁发光的气流的水晶罩所吸引。当下,就有几个D.A.成员禁不住发出了惊叹声。Harriet敢肯定,这会肯定有几个人涌到了水晶罩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气流上漂浮着的那个小小的,闪闪发光的蛋,它在罩子里浮起,裂开,一只蜂鸟出现了,被托到招致顶部,可是碰到那股气流后,它的羽毛就变得脏兮兮,湿漉漉的,等它被送回罩子底部时,便又被包进了蛋壳里。
“快跟上。”Harriet轻声呼喊了一句,她已经站在了房间后面仅有的一扇门前,从这儿听不见任何声响,但Harriet可以肯定门内绝不会空无一人,“这扇门后面就是预言厅。”
“弗雷德就在里面,是吗?”安吉丽娜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住深切的忧虑。
“我们还不知道这一点。”Harriet注视着她的双眼,坚定地说道,“但那可是弗雷德和乔治,霍格沃茨的恶作剧之王,要对他们有点信心。”
这句话带回了一点安吉丽娜脸上的血色,然而,Harriet心中却无端浮起了几分愧疚——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对双胞胎的信心,其实有一半是由于她的担忧还远远不到能击溃理智的程度,如果可能被食死徒抓走的不是他们,而是……她只怕表现得会比安吉丽娜更狼狈。
但你此刻就必须当做是食死徒抓走了他,Harriet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哪怕她确信此刻德拉科肯定在霍格沃茨坚实的围墙后,安全地在斯莱特林寝室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上熟睡,这个想法也禁不住让她心弦颤栗——很好,就利用这个感觉,鲁莽地,冲动地,不顾一切地——
她撞开了门,响亮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阴寒的预言厅中,沿着那条伏地魔无数次在梦中向她展现的,幽深且昏暗,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奔跑着,Rona,Hermes,Gin,安吉丽娜还有纳威跟在她身后,他们造成的动静能够掩盖其他D.A.成员潜入预言厅时发出的声响。三十九,五十三,六十四,Harriet在心里默默数着,目标在第九十七排。千万——千万不要是受尽折磨的乔治与弗雷德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的情形,千万不要,不,不会的,弗雷德和乔治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第九十七排。
Harriet停住脚步,尽管看不真切,但聚集在这排架子尽头的六个人都能清楚地瞧见另一端的半空中漂浮着一个精致的魔法牢笼,那是一个星光闪闪的透明球体,既像一个闪光的笼子,又像一个水箱,影影绰绰的两个身影像两团揉皱的抹布一样瘫在底端,看不真切是什么。
“那不可能——那不可能是——”
Rona喃喃自语着,没有人命令,但所有人都向这排架子另一头跑去,比此前更加急切,更加慌乱,几乎都要把保持警惕,随时注意袭击抛在脑后,上百个玻璃球在他们身旁汇聚成一条柔和的光带,微微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地板,以及——
在他们头顶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在魔法光球里昏迷不醒的乔治与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