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Harriet瞪着那个墓碑,邓布利多并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事实上,她心中隐隐约约意识到这就是邓布利多校长的母亲和妹妹。如果她们也被埋葬在这片墓地里,那么说明她们曾经生活在这里。
Harriet站起身,后退了两步。为什么邓布利多从未提到过他的家人竟然跟她的父母埋葬在同一片土地?在她一年级的时候,她向邓布利多提出想要来戈德里克山谷拜访她父母的墓地,然而邓布利多拒绝了。现在,她站在这里,她已经证明她早早便为这一刻准备好了。她不再确定那时邓布利多是真的认为她还没准备好,还是不希望她看到这个墓碑。18989年,那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任何的秘密,都早已化为白骨,又被腐蚀得只剩下空壳。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她默念了这句话几遍,这句话应该是邓布利多为他的家人选的不知怎么的,她似乎从里面品出了一丝哀伤的意味,就像是邓布利多连同他的心也一起埋葬在此处了一般,然而她又直觉自己现在还无法理解这句话,就像她对邓布利多实际上丝毫不了解一样,她只能隔着一层纱触碰到这句话的形状,却还不能看穿这句话背后的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Harriet走开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片广阔的墓地极其古老,有些墓碑看上去很新,似乎是近几年才立起来的,有些墓碑看上去则像是在这儿躺了一千年之久似的,她一排排找了很久,甚至有一次,她俯身去看一块极其古老的墓碑——尽管知道那不太可能是她的父母的——她在上面读到了一个很独特的姓氏,伊格诺图斯。最后,她终于看到了——
那是一块白色大理石的墓碑,上面放着一朵百合花,那是三年前她在医院里亲吻过的那一只,就连花瓣上的露水都依稀可见。邓布利多一定在上面施展了永不枯萎的魔法,Harriet想,他过来为她的父母带来她的爱意与思念的时候,是否也去拜访了他自己的家人呢?为什么他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花朵……
她在墓碑前坐了下来,细细地阅读着上面的铭文。
“詹姆·波特
生于1960年3月27日,卒于1981年10月31日
莉莉·波特
生于1960年1月30日,卒于1981年10月31日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她抚摸着墓碑下的泥土,这一刻,她懂得了三年前在医院里邓布利多对她说的话的意思,她也懂得了小天狼星的话的意思,那些她凌晨四点就起来排练的演讲此刻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她不需要告诉她的父母任何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她触摸到泥土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们的躯壳长眠于尘世的泥土之下,但是他们的爱一直都陪伴在她身边。
“我想她这次找到了。”墓地的另一边,达力轻声说道,“你不打算过去吗,小天狼星叔叔?”
“詹姆和莉莉会知道我来了。”小天狼星笑了笑,“我对这一点很有信心。现在,就让他们的女儿多跟他们相处一会吧。我跟他们相处了十年,然而小不点与他们共同度过的日子只有那十分之一。”
达力静静地注视了Harriet几秒钟,突然迈动步子向她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小天狼星扯着他的衣服的后领子把他揪了回来,“让小不点自己单独呆一会——”
达力乜了他一眼,他的神色很平静。
“我要过去。”他说道,“你跟Hattie的父母相处了十年,可是我跟Hattie在一起度过了十三年的童年,你有你有信心的事情,我也有我有信心的事情。”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过去。”
小天狼星松开了手,他自己都愣了几秒,但是达力已经一溜烟地跑远了,他一直跑到快接近Harriet的时候才放慢了脚步,然后,他也在墓碑前坐了下来,肩膀紧紧挨着Harriet的肩膀,她讶异地抬起头看着他。
“达力,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几句话想说。”达力认真地回答道,然后又恭敬地转向了詹姆与莉莉的墓碑。
“詹姆姨父好,莉莉姨妈好。我是你们的侄子,达力。我没见过你们,你们也从来没有见过我。但是我相信,如果你们还活着,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姨父姨妈。”
Harriet完全怔住了。
“我相信你们会送给我许多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都是从魔法世界带来的有趣玩意;我相信你们有时候会邀请我过来这儿度过圣诞节,也许我们会用魔法堆起巨大的雪人,并让它整整一个冬天都不会融化。但这不是我最想要跟你们说的话。我最想要谢谢你们作出的伟大牺牲,如果没有你们,也许我的爸爸妈妈也会被卷入你们的战争中,我的朋友们,我的朋友的父母也许也会受到波及。很抱歉以前我不知道你们曾经是这样伟大又勇敢的巫师,我还想象过你们也许是两个无业游民,对自己的生活不负责任,卑鄙无耻地把Hattie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小天狼星叔叔说,有些事情是值得不计代价的去阻止的,我知道如果你们有选择,你们永远也不会丢下她。”
“谢谢你,达力。”Harriet轻声说,她倚靠在了达力的肩膀上,达力的脑袋歪下来靠着她的,两个孩子就这么相互依靠着,安静地坐在放置着百合花的大理石墓碑前。
那天晚上,Harriet,小天狼星,还有达力一起坐在酒吧庆祝她的生日,小天狼星给酒吧老板施了混淆咒,使得他对眼前两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坐在酒吧里这件事情毫不在意,小天狼星甚至让他送来了两大杯大麦浓啤。达力对没有自己的那一份这一点倒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小天狼星动动手指,那个酒吧老板就会把不满十八岁的自己扔出去。
“敬詹姆。”小天狼星举起了杯子,他笑意盈盈地看着Harriet,即便是顶着弗农姨父的脸,Harriet仍能看出来他此刻几乎就是詹姆结婚时那副英俊又桀骜的模样。“敬詹姆。”Harriet小声说,小天狼星几口就喝干了他杯子里的酒,Harriet只喝了第一口就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大麦浓啤的味道先苦后甜,后劲辛辣,她差一点把喝进嘴里的酒吐出来。
“今天我的侄女过生日!”小天狼星到这时候倒还不忘继续扮演着弗农姨父的角色,“今天所有的酒水都算我账上!”
他冲着整个酒吧大喊着,小小的酒吧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再也没有人嘀嘀咕咕Harriet和达力的年龄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跳上吧台,弹起了弗莱明戈吉他,立刻就有几个人跟着音乐的调子唱起歌来。
“十四岁生日快乐,小不点。”小天狼星坐了下来,从他那亮绸面布袋里摸摸索索地掏出了一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礼盒,幸好大家都在喝酒唱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个人的动静,“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Harriet感激地接过礼盒。“打开来看看,”小天狼星催促道,“看看你喜不喜欢。”
她照做了,礼盒里面是一条无比精致,无比华美的晚礼服裙子,上面镶嵌着的点点碎钻在酒吧昏暗的灯火下仍然反射着璀璨的光芒,Harriet站起身,将这条裙子在身上比划着,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
小天狼星这才自得又满意地靠在了椅子上,上下打量着Harriet手中的那条裙子,“这是妖精制作的,”他说道,“为了一个显赫的巫师家族即将出嫁的少女。然而那个女孩在婚礼前一天与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私奔了,于是这条裙子就一直搁置在那,无人问津,直到——”
他轻轻提了提裙角,又对比了一下上半身的尺寸,“也许需要改一下,”他挑剔地左右比划着,“但是我相信穿在你身上会非常美丽的。”
达力已经看呆了,杯子里的可乐有半杯都喂给了桌子都没发现。
“喜欢吗?”小天狼星笑了起来,问道。
Harriet以一个紧紧的拥抱回答了他。
不远处,人们伴随着弗莱明戈吉他的声音吟唱着:
“这儿曾经住着一个绿眼睛的女孩
这儿曾经住着一个黑头发的男孩
我们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们既往何去
这儿曾经住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
这儿曾经住着一个褐眼睛的男孩
他们是那么相爱,噢,他们是那么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