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来!”Harriet扭头应了一声,又转过身来,“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回到下午七点,那是因为这样我们就能多拯救下一条无辜的生命,巴克比克。”Harriet目光炯炯地看着德拉科,“所以,你要来吗?”
他们三个人绕过了暖房,蹑手蹑脚地穿行在树林中,Harriet知道几十米开外,就是三个小时前的她自己,走在去海格的小屋的路上,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异,尽管知道三个小时前的自己还披着隐形衣,Harriet还是忍不住隔上几秒钟就透过影影绰绰的枝叶眺望着远处的场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期望着能够瞥见过去的自己不小心露出的脚踝。
“Harriet,”走在最后的德拉科突然开口了,“你之前说,回到下午七点能让你和Granger多拯救一条无辜的性命,那么你们想拯救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小天狼星布莱克。”Harriet平静地说道,“我的教父。”
“你疯了吗?!”德拉科停住了脚步,他声音大得让Hermes都惊诧地回过头来,作了一个“嘘”的手势,他直接拉住了Harriet,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焦急地端详着她,“你是被他用夺魂咒控制了吗?你怎么会想着要去拯救他——你忘记了你那天因为他在雪地里嚎啕大哭的事情了吗?他是害死你的父母的凶手——”
Harriet挣脱开的德拉科的两只手,双颊通红,“你怎么知道我在雪地里大哭的事情?”她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欢跟踪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从来就没有跟踪过你——”德拉科顿时暴跳如雷,“我那时候只是碰巧——再说我也只是——算了,你喜欢去救你的仇人,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想修正我父亲犯下的罪孽——”
说完,德拉科哼了一声,加快了步伐,闷声不吭地走在了Hermes旁边。Harriet有点懊悔,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些,她心想,但她心知这不是拌嘴的时候,她还有解释的机会,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救出巴克比克,因此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两个男孩身后。
海格的小屋出现在了视线之中,Hermes在几颗小树背后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从这里不仅可以看到海格的小屋,还可以看到巴克比克。他们三个刚刚藏好,就听见了一声敲门声。“那是我们,”Hermes轻声说,“我们进了海格的小屋了。”
“我记得我到了海格的小屋以后还看了一眼南瓜地,那时候巴克比克还在那里,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等过了那一刻才能出去放走巴克比克,对吗?”Harriet热切地说道。
“不仅仅是那样,”Hermes摇着头说,“我们必须要等到福吉一行人看到巴克比克以后,才能把它放走。不然他们一定会以为是海格放走的,只有梅林才知道我们是怎么成功地偷偷做到这一切的——Harriet,记住,现在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你不能妄图使用时间转换器改变过去,你听到马尔福的话了,这么做会直接导致你自身存在的毁灭——决不能打破时间转换器的规则。”
德拉科满意地哼了一声。
“但是,”Harriet眺望着海格的小屋的窗户,她知道逃跑的的小矮星彼得此刻就在屋子里,就在触手可得的距离之中,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我此刻闯进去,我也只不过会让我自己看到另一个我而已,只要我能跟过去的自己解释来龙去脉,那么——”
“你还没明白吗,Harriet?”Hermes不耐烦地说道,“这件事情从来就没在过去发生过——我们在海格的小屋的时候,根本没有第二个你闯进来,指着我手上的那只老鼠说那就是小矮星彼得,背叛你父母的仇人——你不能改变已经发生了的过去,你不能复活死去的生命,你不能推翻已经存在的事实,你不能逆转你的人生,从而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记得吗?使用时间转换器的结果,已经被计算在时间的因果里了——”
Harriet咬住了下唇,她不是不明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小矮星彼得就这样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并且得知这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更改的结果,让她心如刀割。她静静地坐着,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去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一个结局,直到海格的后门被打开了,Hermes使劲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她。
“我们出来了,这么说邓布利多和福吉也该来了。”他悄声说。
Harriet盯着后门,三小时前的她自己走出来了,她从来没从这样的一个角度观察过她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原来看上去是那么瘦弱,她的头发是那么蓬松(虽然她觉得从背后看居然还挺好看的),并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自己倒是没有平时镜子里看到的那样平庸。
福吉敲响了海格的前门,“是时候了。”德拉科说着,从地上站起来,猫着腰大步向前走去,Harriet跟在他身后,Hermes则没有动,“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办了,”他说,“海格那一小亩南瓜地根本没有能给三个人拯救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位置。”
“好吧,”Harriet说,“如果有任何情况,你就是我和德拉——我是说马尔福的最后的退路。”
“放心好了。”Hermes说,“只要想着你其实已经成功过一回了,这事就没看上去的那么难。”
Harriet冲了出去,德拉科已经在给巴克比克鞠躬了,她绕过篱笆,跟在德拉科的身后也向巴克比克弯下了腰,它看上去很满意,冲两个人都分别点了点头,又低头去吃那一堆海格为它准备的死老鼠。
“老天,真是恶心透顶。”德拉科盯着巴克比克沾着鲜血的喙,还有地上到处散落的血迹斑斑的皮毛和骨头,“好了,我来解决绳子,你想办法让这头畜生站起来。”
Harriet心里暗骂了一声,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忍受着自己脚底下传来的轻微的骨头被踩断的声音,还有那黏黏糊糊的感觉,走近了巴克比克。她这时候能听到海格的小屋里传来的动静,福吉正在念着一份文件,她和德拉科没多少时间了,这份文件随时都有可能念完,那时候福吉就会走出来——
Harriet使劲地拉了拉巴克比克的脖子上的绳子,然而巴克比克俨然不动,仍然在慢悠悠地啃着嘴里的半只老鼠。德拉科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它拴在篱笆上的绳子,这会也不得不过来帮着她,两个人联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它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一边愤怒地拍打着双翼,一边不耐烦地迈动了步子。
“噢,老天,他们要出来了。”Harriet屏住了呼吸,她看见福吉正在往海格的小屋的前门走去,可是巴克比克只向前走了几步就不肯再挪动了,它不停地回过头去看小屋,似乎不愿意离开海格。
“福吉……文件……签字……”邓布利多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小屋的窗户飘出,福吉的步子停住了,又转身走了回去。Harriet和德拉科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德拉科声音沙哑,十分别扭地哄着巴克比克,“乖巴克比克,好巴克比克,快过来,你这么聪明,一定还记得我吧。你之前狠狠地抓了我一下呢,看在这个的份上,你是不是也该听话一些……”
在德拉科一声声的好言软语下,巴克比克总算是不情愿地跟上了他和Harriet的步伐,Hermes从树丛后面探出了头,“干得好,”他说,“虽然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会成功的,我还是忍不住替你们捏了把冷汗。”
“现在要怎么办?”德拉科说,“我们不能放它走,这头畜生看上去好像只要我们一撒手,它就会冲回那个傻大个的怀里。”
德拉科说的没错,这时候海格,邓布利多,福吉,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的老头子,还有那个一脸凶相的刽子手都来到了南瓜地里,巴克比克焦灼地用爪子刨着地,左右晃着脑袋,用它那双凶猛的橘黄色眼睛向在场的三个人表达着对于他们不让它回到海格身边的不满,但是Harriet三个人只顾着看着南瓜地里的几个人的反应,都无暇顾及巴克比克。
“那只畜生去哪了?”老头子惊慌失措地叫喊了起来,德拉科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害怕没办法给我父亲一个交代了吧,老家伙。”他幸灾乐祸地说道,“为虎作伥的东西。我父亲只用了一袋金币就贿赂了他,傻大个送过去的有一个人那么高的资料,他看都没看就扔掉了。”
Harriet怒火中烧,Hermes也是同样,但是看见那个老头子急的在原地团团转,满头冷汗,一脸惊惶的样子,她心里倒是觉得解气了些。“看见那个刽子手了吗?”德拉科小声对Harriet说,“他是麦克尼尔,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了。他可是特别跟我父亲请缨来干这事的,现在巴克比克没了,他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德拉科话音刚落,麦格尼尔就抡起了他的斧头,狠狠地向南瓜地的篱笆砍去。一声斧子的钝响,麦克尼尔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嚎叫——Harriet这时候终于明白了她和Rona,还有Hermes自以为听到的处决声是怎么来的了——“那只畜生是不可能自己逃走的,”麦克尼尔咆哮道,“肯定是有人把它放走的,部长,这个人一定是海格的同伙,怎么,你不打算起诉他吗?”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空空如也的南瓜地,福吉摘下帽子,擦了擦汗,“麦克尼尔,讲讲道理,我们就只在海格的小屋里待了几分钟,谁能在几分钟之内就带走那样一头凶猛的野兽呀,再说……”福吉的眼光闪烁了两下,“魔法部去年因为误捕海格的事情名声扫地,我们可冒不起又一次起诉他的险……如果那头野兽再伤了人的话,我们肯定能抓住它的,要是它就此消失的话……嗯,那不就跟处死了差不多吗?”
“狡猾的老狐狸。”德拉科骂了一声。
“走吧,”Hermes说道,“他们不会起诉海格,我们已经知道这一点了。现在我们最好过去打人柳那儿,至少那样我们能知道事情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