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嬷嬷又守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
苏雨昕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而且还不是睡到自然醒。
是被吓醒的。
她梦见了她前世惨死的那一天。
一遍又一遍的梦着,生生的感受着那时的绝望和疼痛,就像一把刀一样,在慢慢的凌迟她。
她拼了命的告诉自己是梦,她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可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慢慢的,她就麻木了。
就像是看戏一样,一遍一遍的看着自己前世躺在逼仄的柴房里,被苏雨湘折磨而死。
看到最后,那种绝望和痛苦居然再也不能左右她,她就像是真正在看戏一样。
看别人的戏。
可是,一直都重复播放的戏,后来居然变了。
漫天的风雪中,风曜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胸口中了数箭,鲜血染红了雪地。
他的一双眸子,开始涣散,最后倒在了雪地上。
可他依旧挣扎着抬起头,看向远方。
仿佛是在看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苏雨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她前世死在那里的小柴房。
难道……
苏雨昕就是被这个梦给吓醒的。
额头上浮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梦里的一切,难道是前世的事情吗?
苏雨昕捏紧了手指。
不,不会的。
前世将军百战百胜,是大梁的常胜将军,是大梁的功臣。
怎么会被人用箭射死。
一定是假的。
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
苏雨昕抱着腿蜷缩在那里,眸光愣愣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眼角的泪,不由自主的滚了下来。
不过她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棉花糖不知何时跳上了床,正在一下一下的舔着她的手背。
苏雨昕伸手将棉花糖抱过来,点了点它的小鼻子,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将来一定会好好的。”
棉花糖闻言,停止了舔手背,抬起头来,嫩生生的“嗷呜”了一声。
像是在回应苏雨昕。
苏雨昕揉了揉棉花糖的头,忍不住的笑了:“你也赞同我的话,对不对?”
棉花糖没再出声,只是用脑袋不停的蹭着苏雨昕的掌心。
“夫人您醒了?”这时青雀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这是刚化开的醒酒药,您再喝一碗吧。”
“不用,已经没事儿了。”苏雨昕起身下床,青雀忙的放下碗,伺候苏雨昕洗漱更衣。
“昨日离开相府时您喝醉了,四姑娘很担心您。”青雀说道。
“只有箬箬吗?”苏雨昕顿了一下,问道。
“嗯,只有四姑娘。”青雀点点头。
“我知道了。”苏雨昕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青雀熟练的给自己梳头,心思却跑到了一边。
平常苏雨清是很黏她的,表现的比箬箬对自己更亲近,昨儿倒是没跟着箬箬一起。
其实苏雨昕自上次怀疑过苏雨清后,后来对苏雨清就一直很关注。
毕竟上辈子被苏雨湘坑了那么惨,这辈子怎么着也不能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