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
前世的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罗嬷嬷,青雀,紫鸢,哪一个对自己不是忠心耿耿苦口婆心?
可自己呢?竟干些混蛋的事儿,屡屡寒了她们的心。
就算如此,在自己落难的时候,她们也都没有袖手旁观,甚至还搭上了性命。
如此说来,该是继母的骨子里就是如此。
她自己的女儿总不会捧杀吧?
可教养出来也只是表面上人模人样,心儿里却是烂的。
好在自己经历了一世生死,总算看透了这一切。
“找两个稳妥的小厮抬个藤凳过来,把翠柳抬到她们马车上去。”苏雨昕吩咐道。
“不行。”苏雨湘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道。
翠柳如今这个样子,浑身血污,会把马车弄的又脏又臭,她还怎么坐?
“为什么不行?怕她弄脏了你的马车?”苏雨昕挑眉道。
“才不是。”苏雨湘被人戳中了心事,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急急的辩解道。
“那为什么不行?”苏雨昕逼问道。
“因为……”苏雨湘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来,索性把脸一沉,说道:“翠柳是被你们将军府打伤的,理应你派人送回去。”
“都说我骄横跋扈,我看你才是蛮不讲理。分明是你在将军府逞凶在先,我能派人把翠柳好好抬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若是不愿与她同乘,到时候任由你丢下车,我管不着。”苏雨昕冷笑一声,说道:“来人,请她们出去。”
说完,苏雨昕就转身进屋去了,不再理会苏雨湘的吵闹。
她相信,这点儿小事,将军府的下人自会处理好的。
“疼不疼?”苏雨昕伸了伸手,最后也没敢去摸紫鸢的脸,语气中带着心疼。
“奴婢没事儿。”因为半边脸肿着,紫鸢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夫人,这样真的没事儿吗?尚书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现在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能拿我怎么样?再者,还有将军替我撑腰呢。”苏雨昕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我给你的赤纹白玉膏呢?拿来,我先给你擦擦脸上的伤,别起脓才好。”
“奴婢自己来吧。”紫鸢忙的说道。
“你又看不见。”苏雨昕一把夺过玉瓶来,说道:“乖乖坐下,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疼你。”
苏雨昕一边动作轻柔的给紫鸢擦药,一边咬着牙说道:“这个苏雨湘,看起来柔弱,下手居然这么狠,就这么放她走真是便宜她了。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再找机会替你出气。”
紫鸢的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滚了下来,滴落在苏雨昕的手指上。
之前那个耳光,疼的她耳朵都嗡嗡响,也没掉一滴泪。
这会儿却忍不住了。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苏雨昕赶紧停手,急急的问道。
“没有。”紫鸢抽着鼻子,泪眼朦胧的:“夫人对奴婢真好。”
“以前是我眼瞎,分辨不出好坏,把你们都忽略了。”苏雨昕温柔的抹去紫鸢的眼泪,说道:“不过,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待会儿我就准备厚礼去把罗嬷嬷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