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胭赶忙捏着帕子为他擦酒渍,她都“亲见”了,此刻并不大惊小怪,只眨着眼娇笑一声:“是发展的快了些,但您也无须这样惊讶,武曲君的速度不是更快么?”
赫赫无极瞥了她一眼,不悦道:“能一样?”
阿续猛摇头,认真解释道:“误会误会,不是那个睡……”
青砚眼皮一抬,挑眉问:“那是哪个睡?”
阿续暗咬腮帮,一脚踩到他鞋上,少年脸色都没变一下,眨眼诧异道:“我说错了?”
阿续面红过耳,死命瞪着他:“自然错了!”
非胭实在看不下去,忍着笑,娓娓教导:“青砚弟弟啊,虽然这阴冥界没人间那么多繁文缛节清规戒律,但是吧,床笫之乐言不逾阈,咱们心知肚明便好,不必说出来,毕竟阿续害羞又单纯,你当着大伙面一再追问,她怎好意思答?”
“床笫之乐?”少年慢慢点了下头,眸子霍然发亮。
阿续瞥见他那副暗自琢磨的模样,脚下又使了两分力,捂着小脸咬牙切齿道:“……非胭姐姐啊,说活了两百多年的人单纯,你不如说我脑子有问题,你这是劝呢还是补刀呢?别越说越离谱,我们真什么都没做,不能再清白了。”
非胭掩嘴笑得花枝乱颤,青砚这回受教了,探近身,用只两人能闻的声音轻语疑惑:“所以,是我们漏掉什么了?”
阿续整个表情都快绷不住,梗着喉咙,半晌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难不成你还想补什么?”
青砚声音更小,但非常郑重:“有必要的话,自然要补。”
阿续:“……”
她深吸一口气,决意要好好教他做人,然,心急火燎搜肠刮肚一番,竟对这个摆着一脸天真无邪,问着这样没底线问题的少年,没寻到一句一针见血切中要害的应对之词。
阿续只得一个劲踩他脚,少年也不躲,眼睛忽闪忽闪乖巧低语:“累了就换一只,别硌疼了。”
阿续:“……”
赫赫无极更是听不下去,直接扔了酒杯,骂了句:“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对我显摆什么,等正主儿来了,你向他显摆去。”
阿续自然知道他说的正主儿是谁,赫赫无极与阎无破关系不错,因着阎无破属于高冷禁欲系,他就抓着她这能与阎无破说上几句话的人没完没了调侃。
对此,阿续早是麻木,眼底隐着无奈道:“武曲君啊,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赫赫无极轻嗤一声,靠上椅背,对着非胭懒懒揶揄道:“阎无破要是像这小子一样会玩会撩,怕早都当爹了,不过这当不当爹不重要,眼下吧,他家好白菜都要被人拱了去,哈,别说,最后捞个干爹当,怕真有可能。”
阿续闻言,摇头认真道:“君上为我算过一卦,我命犯寡宿,此生无上进,宜四大皆空,所以武曲君莫要再拿此事开玩笑。”
赫赫无极抓着非胭肩头揉了揉,气定神闲啧啧两声:“你命犯寡宿?”
阿续点头。
赫赫无极忽笑:“寡宿星君他本人知道吗?”
阿续:“……”
非胭忍不住失笑:“好啦,武曲君莫再打趣她了,何况北阴君冰块一样的人,从不近女色,哪像您这张嘴蜜里调油,能哄得女孩子三迷五道,来来来,你都没吃两口菜,我喂你……”
非胭夹了一筷子菜递去,娇躯跟着偎进赫赫无极胸膛,软玉温香在怀,他倒是暂时转移了注意力。
阿续见他们暧昧成一团,亦是无言,只好收回视线非礼勿视,又侧头看向青砚,他还捏着筷子漫不经心地拨弄碗里的鹿肉,至此也没吃一口。
她现在是完全搞不懂他的情绪,也没心思猜,只默默移开踩着他的脚,青砚感到脚背一轻,也抬眼看她,嘴唇无意识微张,却没有说话。
阿续问了声:“你怎么不吃东西?”
非胭闻言也朝他碗里看了眼,关切道:“饭菜不合胃口?喜欢吃什么,姐姐让人去做。”
青砚轻轻放下筷子,视线移向赫赫无极,忽嘻嘻笑道:“因为我想吃武曲君做得菜啊。”
赫赫无极一脸懵:“??”
青砚道:“武曲君添得一手好油加得一手好醋,定然厨艺无双。”
三人皆是一愣。
等反应过来,赫赫无极那架在膝上修长的小腿一抬,登时就向桌沿狠踹一脚,“哐”地巨响,满桌碗碟叮叮当当猛烈撞击而起。
青砚反应之快,没等那汤水溅来,抓起阿续的手腕扯着她跳出几步开外。
“你说错了,本君做菜不行,但剁人尚可。”赫赫无极铿锵一句,人已起身,收扇握于手心,食指牢牢摁在扇柄。
阿续感觉腕上一松,这回没等青砚动作,她反手就捏紧他的袖口,掌心几条傀线即出,立刻又加了一层禁锢绕在他手腕上。
青砚微愣,垂头看着手腕,无奈道:“阿续啊。”
阿续道:“有话好说,犯不着动手。”
赫赫无极盯着那傀线,“唰”地甩开扇面,已幡然变脸,他微微一笑:“阿续姑娘你太紧张了,便是要剁,此刻怎么也轮不到我来,你说是不是啊,老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