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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全在指指点点。
杨陌看着盈儿,幽黑的眸子好像有火苗在烧:“这样你还有心情去吃你的猪蹄子么?”
盈儿本来已经不想去,可被他这样一问,就心生逆反,扬眉嘻嘻一笑:“为何没有?”
她抬脚就往流香楼走,还没忘了吩咐筥儿,让她去把那老婆婆的花儿连筐一起全买了。
可等她在楼上雅座安顿下来。筥儿拎着花筐回来,身后跟着常夏,说花儿是常夏付的钱。
盈儿有些忍无可忍。上一世,他便是最会做这种小情小意儿的事,哄得她团团转。这一世,她才不吃他这一套。
见杨陌正慢条斯理地用茶漱口,她更觉火上心头,“谁买的,就给谁好了。你拎着做什么!”
杨陌闻言脸色一沉,“你若不要,便一把火烧了罢。”
乔檄见状,忙给筥儿使眼色:“盈儿,殿下好意,你还不赶紧谢过?吃饭,吃饭,天都黑了。”
盈儿见经过钟成康一事,乔檄马上向着杨陌说话,心中更是有苦说不出,憋闷难受,只好拿猪蹄子泄愤,啃得满嘴油花。
瞧杨陌坐在一旁,一副满脸尴尬,食难下咽,只能喝闷酒的模样,她又幼稚地觉得大仇小小得报,有些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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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还是躲不过。戌时,他们回到了杨陌的私宅。
这座院子虽小巧别致,可房舍不少。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她居然住进了上一世住过的那间尽欢阁。
这里与正室金樽堂共用一个院子,中间用花墙隔断,墙上开了一扇月亮门。
她散了头发,正准备歇息,筥儿过来问那筐花儿是不是要带回京,她好收拾起来。盈儿沉吟片刻,道:“院中有个流水花池,把这花儿都倒进去吧。”
这些花儿随水流出,流到哪里便是哪里。若叫人捡了去戴也是造化。
筥儿听了,便跑了出去,一会儿空手回来,又兴奋又好奇地问:“姑娘怎知这院中有个流水花池?我找了好一会儿,原来藏在院子那一排木香藤后面。”
盈儿一愣,旋即强自镇定道:“我猜的。这院子瞧着就像有流水花池。”
筥儿心思单纯,笑得可爱,拍手道:“姑娘好厉害,这都能猜中!我……”
话被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打断,随即就听有人怒叫:“乔盈儿,滚出来。”
盈儿心头大惊。
她几乎不敢相信这声音竟然是杨陌的。
前世和他一起那么久,就是紫宸殿那一次大吵,他也没这般失过态。
见筥儿吓得缩到帐子后头,她强忍心慌,道:“筐儿,你到前头,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筐儿去了,可还没到门口,就听得“砰”地一声,门被人踢开,筐儿惊叫一声:“殿下!”
“乔盈儿,滚出来!”
“殿下,您冷静一下!殿下!”常夏劝阻的声音十分焦急。
盈儿见是躲不过去了,只得伸手扯了外袍披上,趿拉着鞋朝外面走,嘴里低声骂道:“也不知他在发什么疯!”
哪知刚掀开猩红毡帘,身前一个影子就扑了上来。她吓得惊叫一声,已经被铁箍一样紧紧勒住,寒气中带着丝丝酒气,唇却是灼热的,压下来,将她的惊呼全数堵在了嗓子里。他攻击得没有丝毫温柔,蹂.躏得毫不迟疑,激烈中带着深深的渴望和满腔的怨恨,好像这不是一个吻,而是一场对仇人的搏杀。
她彻底僵住,一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熟悉的亲密让她羞耻又无助,她只能拉回残存的意志,尽力挣扎。
衣衫滑落,露出雪白娇嫩的肌骨。
火热又疯狂的吻蔓延开来。
“啪”的一声,盈儿终于挣脱了一只手,一巴掌胡乱打出去。
响亮的声音让杨陌浑身一震停住,盈儿趁机气息喘喘大声呵斥,喊:“杨陌!”
杨陌似乎突然清醒过来,自厌地一咬牙,猛地将她一推。
她毫无防备,腿又发软,重重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怔怔看她,满眼赤红,咬牙切齿。
胳膊上传来刺痛,她清醒一些,这才看清,他下半身全都湿透了,手里攥着一把红红绿绿的绢花,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
难道他下水捞那些花儿了?她怔怔发呆,良久,才听到他冷寒彻骨的声音。
“你不要太……”说到这里,他声音梗住,脸色白得几乎透明,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流动。随即把手中的残花狠狠往她身旁一掷,转身而去。
劣质的花儿渗了水,黄色绿色蓝色混杂在一起,在红色的地毯上画出奇怪的图案。
目光停留在那一团混乱上,一如她的心。
他刚才眼中的晶莹是什么?她不要太什么?什么意思?
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瑟瑟发抖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