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力和夏冰正在刑部大牢内提审韩老六。沈力从化炼司回来时顺便从老王头那里用一坛陈年花雕换来了老王祖上秘传的安神散。化炼司的老王头祖上便是前朝的方士。从他做方士的祖宗算到老王这里已经五代单传了。老王的很多化炼知识都是从这祖传的炼丹术家学中习得的。这安神散便是其中之一。此安神散能让山中大虫温顺如兔，若控制好剂量亦能让人犯放下心防，对提审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老六已经被衙役强行灌下了一剂安神散，此时他正呆呆跪在沈力和夏冰面前，眼神中的那种局促和羞涩已经被涣散所替代，两颗眼珠活像两个灰色玻璃珠。

夏冰在刑部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用药来提审犯人的方式，所以他还有些新奇，正端详着韩老六，期待他是否真的能招供，而沈力则显得老练得多。

“别看了，快问，安神散是有时效的。”沈力提醒夏冰道。

“是，大人。”夏冰端起了脸，终于找回了刑部活阎王的威严。

“韩老六！”夏冰厉声喝道，“你怎么放的火，还不如实招来？”

……

韩老六好像失聪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韩老六！”夏冰有些生气，“我在叫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韩老六依然如同死了一般，只是从口中垂下一丝涎液还证明着他还活着。

“韩老六？”夏冰开始试探道，心里开始打怵，是不是安神散剂量过大把韩老六脑子灌坏了。要是这样的话他和沈力就难辞其咎，免职是小，万一被按上勾结逆贼的罪名那么他的九族就该陪他去地下游山玩水了。

沈力用手拦住了夏冰的胡思乱想，示意让他来。

他挪动着肥硕的身躯到韩老六身前，低下头问他说：“你听得到吗？”

“啊——”韩老六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突然被修好了一样，终于有了反应。他从喉头含糊不清地发出啊啊的声音。

夏冰看见韩老六终于做出了反应，像见了鬼一般看着沈大人，惊异着沈大人不仅是朝堂的一把好手，就连这种奇能异术也能信手拈来。

“那你叫什么名字？”沈力接着问道。

“狗，狗链儿。”韩老六现在说话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卡出来。

百姓家养孩子容易早夭，在八岁前是不会给孩子起名的，那时的孩子只有乳名。

并且百姓相信，名贱则命硬，因此，为了让孩子活下来，他们给孩子起的乳名一般也不会太好。“狗链儿”应该就是韩老六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