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还没真傻乎乎的相信端妃只是单纯想吃自己做的饭菜。

她一言不发的微微抿唇，视线悄无声息朝周围环视一圈：“端妃娘娘，奴婢——”

苏芷本来是想找个什么理由拖一拖时间，但没料想到肖延年来的比自己想象中快上不少。

落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停在身后：“见过端妃娘娘。”

苏芷看见身侧银灰色的长靴时不自觉将视线落在地上，心中稍微放松了些许，肖延年说：“端妃娘娘既是喜欢这些个小食，派下人到御膳房取用便是，何必弄出这么一遭。”

他姿态平和，看似并不曾有半分越距的样子，语气也是不卑不亢的，仿佛将尊卑秩序分得十分清楚，但若是细品，便能发觉其中隐含着的目中无人。

端妃很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娇俏动人的小脸瞬间阴沉了下去，冷哼道：“你这个阉人，竟敢跟本宫犟嘴。”

肖延年弓了弓腰，淡淡道：“端妃娘娘玩笑了。”

他偏头朝身后的人吩咐：“将苏尚宫带回御膳房。”

端妃虽然脸色十分不善，但听见他的话后却也只是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还愣着干什么？”肖延年冷声说：“将人带回去。”

但还没等到动手，他眼神忽然停滞在不远处，面容之上也闪过一丝愕然。

但那丝微不可闻的惊愣转瞬即逝，仿佛从未从他面容之上出现过般。

端妃也慌慌忙忙从秋千上站起来：“臣妾参见陛下。”

“免了免了。”如传闻中一样，皇上对端妃十分宠溺，语气很是轻柔的问：“爱妃和爱卿在这里干什么？”

肖延年犹豫片刻，自然而然道：“回皇上，是微臣让苏尚宫给端妃娘娘送些小食过来，没曾想叨扰了娘娘。”

苏芷震惊的抬起头，便注意到一道似疑惑又似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抑制住想瞬间挪开视线的冲动，直视着那双眼睛道：“回陛下，正如肖督公所言。”

她不知道端妃娘娘到底会不会说出实情，但既然肖延年已经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很显然她这种担心太过多余，端妃自然不会自己将事情原委抖露出来，但她却就着这番话道：“皇上，这些个小食甚合臣妾心意，不如......”

她抬眸朝苏芷扫了一眼：“不如陛下将苏尚宫赐给臣妾吧！陛下日后若是想吃什么，来臣妾宫里头便是了。”

苏芷心头涌上难以察觉的不安，她猛然抬眸，对上一双不怒而威的审视眼睛：“皇上...”

肖延年不动声色朝两人望一眼，突然道：“皇上，苏尚宫是尚膳监的尚食宫女，这恐怕有所不妥。”

他说话这句话时，现场沉默了几息的功夫，紧接着，端妃突然狠狠踹了月幻一脚，朝身边的侍女说：“将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给本宫带下去。”

苏芷并不愚蠢，她知道端妃这是在威胁自己，而且这件事做得如此明显，不仅是她，恐怕肖延年和皇上也没人察觉不到。

但饶是这样，皇上依然对端妃极度宽容，他一边默许端妃的所作所为，一边问苏芷：“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