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两千人的选拔，如今只剩下两百来人。
这两百来人几日后都会送往宫中，再由资历深厚的嬷嬷检查容貌品相，她们中的上等姿色便派遣到皇上时常出没的宫中伺候。
若有朝一日被皇上宠幸，便有机会从下人翻身成主人。
至于其他人，可能一生不得见龙颜，也可能白发苍苍都不得垂怜。
所以大凉宫中还有一个前朝没有的趣事，无依无靠的宫女和太监时常厮混在一起，更甚至冷宫中还有一棵被称为月老树的百年桃树。
经常有太监和宫女在树枝绑上红绳‘结为夫妻’，对食也罢！搭伙过日子也好，和孤零零一人比起来总是好上许多的。
跟在肖延年身边的太监都是人精，在今日的检查中，无论苏芷做出什么事，也总是没有任何悬念的通关成功，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没有半点阻力。
和苏芷料想一样，萧虞因为自身优越的条件，也很轻而易举通过了测试。
回住处时萧虞老远就在朝她招手：“阿芷。”
两人几乎是最后出大殿的，萧虞脸上一副担忧的模样：“阿芷，你怎么敢和他那么说话？还在他面前做那些事。”
她话说到一半时掩了掩唇：“幸好你没事，我那时候都怕你被他千刀万剐了。”
“怎么会？”远处肖延年已经踏入轿撵，从苏芷的位置还能瞧见珠帘下锋利逼人的下颚，她脸上浮起几缕笑意：“肖督公也并非无缘无故惹人麻烦的人。”
“可是......”萧虞一顿，坚定的反驳：“我看你是糊涂了，忘了前几日他让你在院子里跪一天一夜了？你要是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要自食恶果。”
苏芷知晓她在担忧自己，毕竟肖延年那般嚣张至极的行为，又哪里像良善之人。
但她并未将这句提醒放在心上，反而笑嘻嘻拉着萧虞往前走：“我知道的，你看这几天都没什么事，阿虞，咱们一会儿去东边市场上逛逛，我给你做好吃的。”
虽然苏芷穿书前只是普通社畜，但她父母可是开着好几家小吃店，从小跟着耳濡目染，几乎各种小吃都会做个七七八八，萧虞在第一次尝到她手艺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现如今所有入宫前的考核都通过了，她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老老实实待在西苑里，但好在西苑东边有一条应有尽有的集市，日常开销都能买到，而且考虑到她们的消费能力，物价也比京师别处便宜。
“嗯，我就知道阿芷最好了。”萧虞想起鲜香可口的美食，笑盈盈挽住她胳膊道：“阿芷做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鲜香美味无可比拟，就是可惜我们马上要入宫了。”
回屋途中，天穹之上渐渐飘下星星点点雪花，转眼间气温已经降了不少，枝头数点红梅沾染上雪白，倒多多少少有了寒冬腊月的气息。
她们冒雪回屋点了炭火，苏芷找出厚重的旧披风，推开雕花栏杆窗户往白茫茫的天际扫去。
短短半个钟头，屋檐之上已经覆上点点雪白，眨眼间就霜寒地冻，像真正进入了深冬。
苏芷一向认为冬天这种心情烦闷的季节该找些乐子，实在没乐子便要吃上些好的。
她再次往院子中望去。
纵使天气骤变，却依然没影响那些个准淑女出门，或许因为即将入宫的缘故，她们一个二个添上厚衣服，想感受最后的自由时光。
入宫之后，便再也没这般光景了。
“阿虞。”苏芷笑盈盈把窗户关严实，回头兴高采烈地喊：“你收拾好了吗？咱们去东市，我想吃烤鱼。”
总归能在宫中生活下去，她没必要整日想着虚无缥缈的东西，反正不重蹈书里头的覆辙，她小心翼翼些或许还有机会在宫中老死。
她安安稳稳活着便好了。
毕竟那片红墙金瓦里头，有太多人死于非命。
萧虞已经坐在火炉边烤了一阵火，心里头正想着今日的伙食，便听见苏芷叫自己名字，她连忙站起来，红扑扑的脸上扬起笑意：“来了来了，阿芷不知我想了一阵你这双巧手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萧虞一边搓手取暖一边说：“阿芷，你知不知道，当时我还在想，你是怎么把辣椒那么难吃的东西做成人间美味的，我太爱阿芷了。”
苏芷在她的一番吹捧下心情也愉悦了不少，她掐了掐萧虞手上的软肉：“你说你馋就好了，还最爱我了？”
萧虞理直气壮打她：“哪里是馋嘴，我这是先喜欢阿芷，再喜欢阿芷做的美食。”
两人在打打闹闹中到了东市，仿佛都未被入宫这件事影响心情。
不过苏芷先前万万没料到，原文里面心思缜密老谋深算，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墙内笑到最后的萧虞，曾经竟是这种模样。
和书中简直是千差万别。
虽然在西苑中，但东市据说是承包给了当今首富，所以规模并不小，单单卖菜的，就有几十个摊位。
两人找到一家卖鱼的铺子，苏芷蹲下来，眼珠子在盆里的各种鱼身上打转：“店家，什么鱼最便宜？给我来一条。”
“好勒！”店家瞧她一眼，笑呵呵撸起袖子：“咱们公子是谁？在西苑里头摆摊就不为了赚钱，我这儿什么鱼都不贵，来，小女娃，我给你捞起一条大的。”
苏芷笑眯眯抬眼，甜腻道：“谢谢店家。”
最终，她和萧虞用一文钱拿下了最大的草鱼。
这菜有了，接下来就是配料，东市里头只有一家卖香料的地方，日常的调料先前都买了，苏芷直接将视线落在了新鲜辣椒上。
因为辣椒才传入京师，许多人接受不了这种辛辣刺激的口味，很多人嗤之以鼻，价格反倒比不上其他东西，两人买得极为豪气。
主菜配菜都有后，还没开始做，萧虞已经吞了好几次口水，迫不及待嚷嚷着回去了。
她使劲摇着苏芷胳膊：“阿芷，你看我都饿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