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宇没急着进入，远远观察了很长时间。“确定是这儿？”他问小枣儿。

小枣儿撮嘴发出一阵嘹亮的百灵鸟叫声，长长短短很有规律。一会儿后，村庄也响起鸟叫声，接着两个人从一间屋里跑出来。

“是他们。”小枣儿有点得意。

昊宇领着小枣儿走过去。从屋里出来的两人见小枣儿身边还有一个人，警觉地拔出手枪。

昊宇已经认出两名特工，在训练基地见过，只是他换了装束，对方没有认出来。他打出一组复杂手势，对方一见，枪收起来。

“我把铁血救出来了。”小枣儿得意地昂着头。

“很好。”一名特工抬手摸小枣儿的头。这不过是个很随意的褒奖动作，小枣儿却反应激烈，闪电般举枪指着特工，横眉怒对。“不许碰我。”这特工慌忙举起双手。“别误会，别误会。”

小枣儿进屋，昊宇语气稍有些不满。“你们怎么派她出来做任务？她什么都不懂。”

特工撇撇嘴。“她自己要来，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分了四个组，就她找到你。”

另一名特工冷冷道：“不出门锻炼，永远成不了杀手。”

昊宇和小枣儿只接触一天，已看出她绝对不适合做杀手，别说她救过他的命，没这层关系，他也不想单纯的姑娘去送死。“总部没男人了？以后别让她出来。”

“不一起回去？”特工转了话题。

昊宇目光转向远方。到了这会，他完全可以打道回府，军委会和军统都无话可说，但眼前迷雾重重，让他心态有了变化，他想看到谜底，如果有可能，他要知道是谁在通敌。

“回去转告老板，这次承蒙相救，我昊宇谢了。告辞。”

两名特工目送昊宇离去，一名特工问：“小枣儿是怎么找到他的？”

另一名特工道：“撤，我们任务完成了。”

说起来这批特工来南京也是秘密任务。这次营救两名美国记者，军委会多次强压军统，甚至蒋介石亲自给戴笠打电话，只为促使昊宇成行，军统察觉到猫腻，暗中派人过来接应。

其中牵涉到什么，几名特工其实并不清楚。

按照军统给的备用地址，昊宇找到另一个秘密联络点，是浦口小镇上一个陶罐小作坊，远远可见门外有两个人在制陶。

有了前面的陷阱，昊宇这次谨慎许多，潜伏在远处足足观察半天，没发现异常。眼见到了傍晚，两个伙计准备关门打烊，他才走过去，装模作样看陶制品。

他是近距离观察，两个伙计皮肤黝黑，一双手泥巴遮掩看不真切，却能看出很有力，制作的土坯一看就知不是个中能手，粗制滥造的都不成型。

一名伙计看了昊宇一眼，道：“打烊了。”

昊宇用切口说了一句西藏语，意思是，了悟就是真佛。这是军统给的暗语，如果对方听不懂，就说明不是接头人。

两名伙计突然警觉起来，其中一个不停四下张望，另一个小声说了一句西藏语，意思是，请想想漂浮不定的死期。

昊宇一听暗号没错，继续说了一句西藏语，意思是，砂中挤不出油来。这些切口内容都是从西藏谚语中选出来的，很是拗口，昊宇要说出来还真不容易。

伙计回了一句，意思是，念死最为尊贵。

暗号无误，昊宇不动声色看了四周一眼。“找地方说话。”

伙计朝昊宇观察了一会，摆手领着他走进小作坊，另一名伙计急忙关上门。昊宇跟着前面伙计从后门出去，转了几条小巷，进入一个院子，伙计上前有规律地敲门。

门开了，门内露出一张脸。昊宇一眼看清了，顿时热血上头，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如果不是刚才暗号无误，他都怀疑来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