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宇点点头。“你们药材买了吗？”

“我来，就是说这件事，你的人只要银元和金条。我们没有金条，银元也不多。我们想用法币……还有伪币……”玉子兮的声音越说越低。

昊宇皱起眉头，对全福**出一丝不满，他特意交代过，怎么还没把药卖给他们？“要多少银元？”

“不到一百。我们愿意多给法币……伪币。”玉子兮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昊宇。

昊宇见玉子兮一副可怜相，心里一痛，这姑娘为了游击队，不惜晚上跑出来求人，而半日前她都不愿跟自己说话。他有点赌气道：“法币我有的是，伪币我不要。日本人的东西，你们也用？”

玉子兮的脸突然苍白，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嘴唇哆嗦着，好一会才道：“你缴获鬼子武器，你不用？”

昊宇一下噎住了，居然无法回应。是啊，自己可着心想要鬼子武器呢，那不是日本人的东西？这可是打脸了。

“我的队员急等药材救命，这次……实在不行，你看能不能先欠着，我保证把银元送过来。”

昊宇看着玉子兮，好一会不说话。他突然起身，从床下抽出自己的小箱子，取出两根金条，又找出那串紫色珍珠项链，这串项链，上次玉子兮离开丢了下来，他仍想送给她。

他将两根金条递给玉子兮。“拿去买药。余下的你留着。”

玉子兮几乎是下意识伸出手，她倒不是贪，而是金条对陷入困境的游击队太过重要，重要到面对不算熟悉的人，也顾不上矜持。昊宇又将项链塞给她。“这是我送你结婚礼物。”

玉子兮已经接过金条，听见昊宇后面的话，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想说什么，脸红红的又说不出来。

那串项链掉在地上，昊宇捡起来，再次塞给玉子兮，玉子兮身子一侧，还是没接。

“早就想送给你。”昊宇如实坦白。

玉子兮犹豫半天，才冒出一句：“金条我收了。谢谢你。”她很想告诉昊宇，自己并没有结婚，刘大海所说，不过是身份掩护，就像曾以戏子身份混迹戏班子打探情报，都是保护手段。不过她忍着没说出来，倒不是开不了口，而是违反纪律。

昊宇拿着项链神情尴尬，送出去不是，不送也不是。

“我们想进入你的根据地。”收下两根金条，玉子兮感觉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提防急剧淡化，说话也不紧张了。

“可以。”昊宇一口答应。“你们别进入县城，我的人不会对你们出手。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找我。”

“我们想和你保持合作，我们有情报网。”

“可以，我让全福康和你对接。”

一切顺利得出乎意料，玉子兮一阵激动，脸上浮出一抹嫣红。她这次过来的任务，一是买药，二是寻找进入昊宇根据地的可能，三是建立合作关系，半天前还看不到一点希望，现在，就这一会，所有问题迎刃而解，这是她在踏入书房前都不敢想的。

她知道昊宇答应如此爽快，有自己因素在内，奇怪的是，她没像前次躺在诊所那般反感，只是略有点慌乱，以及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栗，感觉到自己被对方注视，她身子微微一躬，起身快速离去，忘了该有的礼节性招呼。

目送玉子兮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昊宇黯然站了一会，将没送出去的项链放进小箱子，抬头一看，那块手帕放在桌上没有带走。

被玉子兮突然造访，昊宇睡意全无，浑身垮垮的，似乎对任何事都失去兴趣。他不想继续在大和县停留，锁上房门去跟全福康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