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宇浑身轻松,一路哼着小曲回到自己住处。
大和县这边头开的不错,立煌那边正在紧锣密鼓展开,势头大好。下面要考虑把大和县和新义县的资源整合,土地贫瘠可以做别的,比如大规模养殖,二十一集团军那么多士兵,一天要吃多少肉?这一块包了,百姓都能跟着富起来。
县府统筹粮食食盐买卖,对做这一块商贩影响不小,不能与民争利,可以组织织布,开它百十个布庄;还有山里泉水清澈,找个民间方子做高粱酒,让县民都有事做,县府在粮食食盐这一块占便宜也过得去了。
还要修路,把两座县城串起来……他越想事情越多,只觉无穷无尽,但不管多少,日后都必须做起来。
进入书房,他取出藏在床下自己的小箱子,从黄金珠宝中翻出一串珍珠项链。这串项链呈淡紫色,透出丝丝神秘高贵。玉子兮就是穿淡紫色旗袍,这串项链,他原就想送给她,现在是机会,想象姑娘戴上珍珠项链熠熠生辉样子,他就忍不住心头火热。
小箱子里原有三十几根金条,送给李品仙二十根,财富大减。他犹豫了一会,拖出藏在壁橱后面的大箱子,打开取出二十根金条补足。这一块是留给自己的,他不想亏了。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临时诊所。
还没进入玉子兮病房,见护士邵玲端着碗米汤走来,昊宇急忙上前,不由分说把碗接过来。“让我来。”端着碗进入病房。
邵玲愣了一会,轻轻自语:“不是给她的。”
昊宇进入病房时,玉子兮仍躺着,气色好了点,见昊宇进来看了一眼,没说话。
昊宇来到床头,突然像小学生见到苛刻的老师,抑制不住紧张,抖手舀了一勺汤,细心地吹了一会让汤冷却,喂给玉子兮。
玉子兮没张嘴。
昊宇小心开口:“玉姑娘,吃一点。”
“我自己吃。”玉子兮看着天花板。
昊宇连忙把碗放下。玉子兮慢慢坐起身,他急忙上前搀扶,姑娘不动了,低着头语气低沉:“别碰我。”
昊宇的手闪电般缩回,暗暗责怪自己又莽撞了,怎么能随便碰姑娘身子。
玉子兮坐起身端了碗,背对昊宇,慢慢将米汤喝下。昊宇急忙将空碗接过来。玉子兮重新躺下,背对着昊宇。
昊宇犹豫了一会,拿出那串淡紫色项链送到玉子兮面前,笨拙地有点口吃:“玉、玉姑娘……这个,这个送你。”
玉子兮没有动,也没有转过头,像是没听见。昊宇犹豫着把项链放在玉子兮脸前。
“拿走。”
玉子兮语气冰冷低沉,与树林中那个被阳光包裹青春焕发的姑娘相去甚远,那时候的玉子兮,像阳光中的天使,声音轻灵透彻,这会却如寒冬中的枯木,那种萧瑟,如冰凌穿透昊宇的心。
他恍然想起小树林那个晚上,姑娘被全福康安排送进帐篷,说出“我宁可死”这般决绝的话,其实那时候,姑娘就已经表明态度了。
站在玉子兮角度,自己是国军,分处两个阵营,怎么可能相爱?他不在意对方在意啊。
他意识到自己被情感冲昏了头,一厢情愿,对方根本没这个想法。
他不知道怎么出了病房,感觉恍恍惚惚的走路都有点飘忽,时而傻傻地抬头看天,心情一阵一阵沮丧,满脑子玉子兮站在阳光中的倩影,一次又一次如气泡般粉碎。
第二天邵玲找到昊宇,丢出一串淡紫色项链。“留在床头的。她走了。”她看着昊宇叹口气。作为女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玉子兮是夜里离开的,医生护士没有人发现。
玉子兮离开都没打声招呼,昊宇再次确认姑娘对自己没那份心,说不出的失落。这一去人海茫茫,也许再也见不到,他内心撕裂般疼痛。
手中的项链在阳光下折射出莹莹毫光,温馨而又暖人,他却觉得毫无生气,感觉做什么都兴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