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叛逃的,昊宇眉头一皱,抽出信封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看上去三十几岁,戴一副眼镜,照片背面写着“上海”两个字,还有一个军统标记。这是军统的新任务,目标在上海。
上海如今是日军大本营,驻有鬼子师团,还有无数伪军以及秘密特工,在那动手一旦败露,想逃出来要比河南艰难数倍。
“怎么越杀越多?”昊宇皱起眉头。他不高兴是这任务需要时间不短,而安徽那边还等着呢。
沙幕僚干巴巴道:“否则要我们干什么?”
昊宇将空白委任状收起。“等好消息。”
告别沙幕僚,昊宇立刻砸重金请一个裁缝秘密做了一面军旗,毫不客气加上国民革命政府军事委员会落款。有这个落款,就能唬人了。
重庆再没什么事,他搭车由国战区进入浙江,由浙江秘密潜入上海。
此时上海已被日寇占领三年多,仍保留了国际都市功能,战火硝烟已经散尽,又恢复昔日繁华,大街上随处可见悬挂的广告,以及嚣张的日本人,打扮入时的摩登女郎,还有少量白皮肤外国人,道路两旁商品琳琅满目,茶肆酒楼达官贵人商贾大亨如过江之鲫,各类舞厅歌舞升平。
走在大街上,昊宇看不到被奴役的悲凉,所见之人都是心安理得样子,仿佛这里没有被占领,仿佛这不是战争年代。
昊宇这次化装成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商人。他对药材稍有涉猎,方便行事,且很容易打入上流社会。他判断那个叫单卫国的**绝对不会躲在贫民区。
他很快遇到一位时髦女郎搭讪。这位时髦女郎自称筱艺,应该是个艺名。
筱艺二十岁样子,长相算不上天姿国色,不过站一般人中也算出众。姑娘司职向导社,这是一种专门陪同外地人吃喝玩乐、导游导购的职业,价格谈得来也愿意进入旅馆,提供计时服务,实际上是变相妓女。
昊宇知道上海有很多向导社,上海报刊栏最显著位置往往就是向导社广告,“奉送香肉”、“解君寂寞”一类的广告非常露骨。他不清楚筱艺怎么看出自己是外地人的。
上海情况很复杂,路上随便碰到一个人,可能就是密探,稍不留神就有危险,此女主动搭讪,昊宇当然警觉。不过他不动声色地随手甩出十块法币小费,装作色眯眯样子询问进旅馆交易价格。两人很快谈妥,来到就近一家旅馆。
真要登记入住,昊宇才确定这女孩是真正的向导女,愿意“奉送香肉”那种。真正的密探不会敬业到随便对陌生人出卖肉体。他以旅馆档次不高为由,转而要去高档场所。
筱艺收到十块小费很高兴,她在街头作介绍,客户一般都是三毛五毛小费,能随手甩出十块的都是大金主,她操着标准的上海方言,语速很快地把上海高档场所说了个遍,什么“来高美”、“大都会”、“维也纳”等等,听得昊宇一阵头晕目眩。
筱艺很健谈,连高档场所酒的价格,约舞女跳舞价格,看上舞女带进旅馆价格,一股脑儿全告诉昊宇,尤其是“拉铺”,也就是狎妓都有什么规矩,铺堂有哪些开销等等,说得尤为详细。
她已经看出这个男人其实没有把自己拉进旅馆意思,转而卖力地把几个高档场所最漂亮舞女名字告诉昊宇,信誓旦旦保证可以把她们引荐过来。
昊宇估计这向导女拉皮条成功了,两头都能得到小费,否则她不会这么卖力。
他可不是来嫖娼的,进入高档场所只是为了找人,留一个向导女在身边是做做样子,否则容易引起怀疑。
在筱艺引领下,昊宇将上海所有高档场所都光顾了一遍,法币流水般撒出去,结识了不少人,当然一个都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