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都离远点。”全福康挥手撵人，但除了剩儿退出几步，其他人都没有离开。“小兄弟，问一句，下面要去哪？”

“找马帮。血债血偿。”昊宇硬铮铮回应。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全福康更是抽了口凉气。

“马帮？多少人？”朱钭问。

“估计二三十个，往西南去了。”昊宇早就从马蹄印上获知马帮的大致去向。

“这么多？”朱钭眨巴着眼睛看全福康。

全福康面部肌肉抖了抖，露出虚假笑容。“小兄弟，这一阵你得歇着养伤。马帮，国府干啥吃的？”

“二三十个土匪倒是不怕，就是没有枪。”葛泰来道。

“也没子弹。”朱钭接了一句。

叫蒜芽的士兵冲昊宇谄笑，一副讨好神情。

昊宇看出几人都不愿意出手，神情一冷。“愿意帮忙留下，干掉马帮，我去国府为你们请功。”

没有人响应，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对请功不感兴趣。

全福康再次露出虚假笑容。“小兄弟，咱几个已经脱离军籍，请功啥的没啥要紧。这一路过来咱几个合计过了，原来打算回老家种地，想想一年下来保不准被鬼子抢光，所以咱们打算做买卖。”

“做药材生意。这年头打仗，做药材能发大财。”葛泰来抢着说。

“鬼子要抢药材，给他毒药。”朱钭说着瞪起眼睛，不过他的小眯眼再怎么瞪还是小眯眼。

“鄙人有一些药方子，祖传的，做大买卖也够了。”全福康不紧不慢地加码。

朱钭叹了口气。“就是没本钱，老子穷得叮当响。”

“叮当？还响？老子所有口袋晃荡，也听不见声音。”葛泰来又抬杠了。

朱钭眼珠一转，盯上全福康。“哎，营座，你把那什么祖传家当先当了做本钱，银子……”

话没说完就被全福康喝止。“我看你是脑子进马尿。你们日后吃枪子，全靠这套家当救命。”

昊宇站起身，不想再听他们说下去。“这小家伙叫剩儿，村子唯一剩下的，你们带上，把他养大或者交给政府都行。”说完大步朝西南走去。

几人没想到昊宇说走就走，一个个愣怔着发呆。剩儿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拉住昊宇的手，神情充满期待。昊宇想了想也没有拒绝，拉着剩儿离去。

见昊宇走远，朱钭突然反应过来。“啊，马帮，抢家劫舍货色，有钱。”

“对对对，老子怎么没想到？”葛泰来一个激灵，脸上有了血色，像是突然发现一片新大陆。

几人都沉默了，互相看着。

“咱好歹做过正规军，收拾二三十个土匪怕个毛。关键关键，把他们抢的钱换个地，咱们做买卖本钱有了。”朱钭眼睛冒出凶光。

“衣服扒光，还有鞋，值几个铜板。”葛泰来说着就兴奋起来。

“还能搞到枪。咱要做大买卖，没枪可不行。”朱钭跟着也兴奋起来，肥胖的肚子激动得一阵波浪翻滚。

这两人一唱一和，把全福康兴头也挑起来了，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会，一摆头，率领众人追上去。

“小兄弟，兄弟。”全福康叫住昊宇，此时他一脸正气。“小兄弟，嗯，咱几个合计过了，马帮屠杀村民，天理不容，咱们为民除害义不容辞，一块干了。”

“先弄几把枪，嘿嘿。”朱钭跃跃欲试。

昊宇缓缓朝所有人看一眼，见几人似乎达成共识，点点头。“先找到这帮杂种。”

“小兄弟别急，话先说清楚。对方二三十人，怎么也有点战力，咱们没枪没子弹，到时候怎么行动，得听我的。”全福康特意强调“听我的”三个字。

昊宇点头认可，对谁来指挥毫不介意。说实话，他压根没把收拾一伙马帮当做什么难事，几个正规军打击马帮，在他看来是碾压态势，谁指挥并不重要。

一行人朝西南行进，一路上由昊宇寻找马蹄痕迹，夜以继日追踪了两天，来到一座山附近。

昊宇朝这座山打量了一会，大约有五六百米高，看上去有点险峻，视野中见不到人，也没什么掩体工事，但他从明显由人踩出的山路上看出有人活动痕迹。

他判断帮匪就盘踞在这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