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商丘县,1941年初春。
一辆日式军用吉普车驶到伪和平救国军第一军军部门口停下,已经等在军部门外的日军少将加藤森一和伪和平救国军第一军军长张岚峰迎上前。车门打开,一位约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下车,谨慎地拉起大衣裹住半张脸走向军部大门。
这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戴一副细边眼镜,从长相看一表人才。此人是民国政府军事委员会一级机要秘书,携带重要机密从重庆叛逃,没敢走国军重兵驻守的湖北和安徽,绕道河南,打算从商丘进入江苏。
如此重要人物逃到河南,日本军方高度重视,驻商丘日军最高指挥官加藤森一和“和平救国军”第一军军长张岚峰亲自迎接,给足了此人面子。
双方见面,机要秘书和加藤森一握手寒暄,两人像是久未见面的老熟人,互相拍着肩膀。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突然一声枪响,机要秘书一个踉跄,正握手的加藤森一惊怖地看到机要秘书脑袋一个枪眼,鲜血顺着脸颊淌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声枪响,加藤森一中弹,倒下速度比机要秘书还快。
军部外面顿时乱成一团,第一军军长张岚峰连滚带爬躲到吉普车后面,挥着手枪胡乱喊叫,一队卫兵冲着子弹射来方向胡乱开枪,接着军营里冲出一队日军摩托车,散开朝子弹方向扑去。
大约六百多米外的一处屋顶上,一个乞丐装扮的人连续几枪,打翻一辆摩托车,一个翻滚从屋顶跳下,快速穿过邻近几间民间小屋,朝远处的树林撤离。
几个当地住民看到杀手,惊恐地叫起来。
等鬼子摩托车队绕过民房,乞丐装扮的人已冲进树林,摩托车队分两路迂回包抄,一队汉奸武装也追了过来。
乞丐装扮的人快速穿过这片不大的树林,进入另一片村庄。等他从一处四面透风的茅棚出来,已换了装束,看上去像是农夫,赶着一头牛,不急不慢出了村庄朝田间走去。
鬼子摩托车队接踵而至,将村庄团团围住,挨家挨户搜索,一时间鸡飞狗叫,没人注意走出村庄的“农夫”。
跟来的伪军分成两队,沿着村庄小道两侧搜索。一队伪军搜到茅棚,发现埋藏在草垛里的乞丐衣服,急忙向鬼子小队长报告。
此时“农夫”已悄无声息来到镇公所,摸掉一个联保队长,化妆成联保队长模样,背一支汉阳造,公然骑着一辆脚踏车往南面行驶。
这个杀手外表约莫四十多岁,实际年龄二十六岁,公开身份是民国政府军事委员会特训总队一名教官,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有个秘密身份,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最为神秘的第一号杀手,代号“铁血”。
他叫昊宇,十天前接受军统局锄奸任务,一路追踪,终于在商丘县找到目标,一枪将机要秘书击毙,他也由此陷入险境。
商丘县是汪精卫政权委任的“和平救国军”第一军军部所在地,军长张岚峰手下有五万兵马,还驻有一支鬼子联队,与集结在黄泛区一带的日军主力师团遥相呼应,昊宇可说闯入鬼子伪军心脏,想从围追堵截中逃出生天,难度极大。
不过,鬼子伪军并不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令人生畏的王牌杀手。
傍晚,昊宇来到一处算不上茂密的树林简单进餐,此时他疲惫不堪,为了追踪汪精卫,十天来他几乎没怎么睡觉,简单打盹都是以分钟计。
他在树林中选择了一处视野开阔所在,正打算休息一会,却听远处传来狗叫,鬼子追来了。
他再次远遁,为摆脱循味道而来的军犬,他利用夜色连续涉过两条河。此时冬季的雪还没有化净,河水寒冷刺骨,他浑身湿透,又没有替换衣服,只能依靠奔跑驱散寒气。
一路奔跑到天亮,他悄然上了一辆往南面行驶的货车,半靠在车帮上,从怀里取出一根灯芯点燃,夹在手指中进入浅睡眠。灯芯烧到手指就会痛醒,时间大约是半小时。一路过来,他都是用这种办法保持体力。
没睡多久,卡车突然减速。他猛地睁开眼,探头张望,就见前方道路设了关卡,三个鬼子拦在道口,检查过往车辆。
这条路相对偏僻,车马行人稀少,鬼子能赶到这里设卡,显然其他道路也封锁了。
昊宇迅速观察四周,附近没有其他布置,远处可见两个农夫田间劳作,见不到其他人。
他悄悄占据有利攻击角度,汉阳造枪管从车板缝隙伸出去。收拾掉三个鬼子,对一个王牌杀手来说轻而易举。
两个鬼子走过来让卡车停下,丝毫不知脑袋已进入枪管准星。
连续两声枪响,两个鬼子整齐划一倒下,稍远一个鬼子快速做出战术动作规避,子弹已经追过来,鬼子中弹受伤,爬着试图进入路边掩体,又一声枪响,鬼子趴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