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狍子这时正讲到得意处,不禁笑了笑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耿雷继续说道:“对,他就是王磊,他以为他换了衣服,以为他改了名字别人就找不到他了,他错了,我还是找到他了,并且我知道他躲在马家沟当了土匪。于是我用尽心机混进了马家沟也当了土匪,刚开始我就是一个小崽子兵,后来耿雷见我胆大心细,慢慢的把我提拔了起来,这样我就有机会接近他了,一开始我是想着杀了他就好,替我爹报了仇就行,但是后来我又一想,白狐山所有人都死了,就跑了耿雷这么一个,那么宝藏图就一定在他手里,所以我就开始找宝藏图,我想等得到了宝藏图再杀了他也不迟,先让他多活两年吧,所以我就一直默默的寻找机会下手,但是耿雷很狡猾,大概是宝藏图的缘故吧,从来都不准我们接近,所以我很难下手来偷宝藏图,我曾经尝试了几回,不但没找到,还差点暴露了,所以就没再敢下手,这一等就是十年,到今天总算是报仇了!”
杜伟峰长叹了一声,对泪流不止的耿雷说道:“耿雷,你为什么要杀三狍子他爹呢?”
耿雷道:“我不杀他爹,他爹也跑不了,早晚也是死,我只不过早一点让他死,少受点痛苦而已。当时我往外跑的时候,生怕有人没死透最后再把我给出卖了,于是我每个人都在心口窝补了一刀,最后一刀杀的可能就是三狍子他爹,因为我把最后一个人的衣服换了下来,没想到啊,还是这衣服造的孽啊,我的儿女还有老婆,都是叫你这个畜生杀的,你赔我,赔我!”耿雷眼睛冒火,冷不丁张着大嘴,朝三狍子爬了过去,三狍子根本没在意,虽然他也受了点伤而且中毒很深,但是却丝毫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是平静了许多。耿雷毕竟失血过多,还没爬两步,就爬不动了,倒在原地喘着粗气。
三狍子看着耿雷在不断的动怒,而且越来越伤心,不由得从内心升起一种快慰。他冷笑着对耿雷说道:“耿雷,你也有今天,都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宝藏图,你以为你杀了人就没有人知道了?告诉你,你错了,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惦记着你的宝藏图呢,你身边不仅仅我一个人惦记着,黄九也没闲着!”
杜伟峰跟着一愣:“黄九也知道宝藏图的事?”
耿雷也是同样惊讶的表情,虽然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但是眼睛却盯着三狍子。
三狍子笑道:“他不但知道,而且还不止一次的找过,这个小子弄不好还不是中国人,而是个日本人!”
这句话让杜伟峰吃惊不小,他连忙朝井口的方向跑去,可是等他来到井口发现,黄九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杜伟峰这个后悔呀,早知道他是个日本人,就不能光把他弄晕了,这下麻烦大了,又一个人知道了宝藏的秘密,也知道了密室的秘密。杜伟峰知道黄九这一跑,密室就要遭殃了,不能久留,要赶快离开。
此时,三狍子体内的剧毒已经黑到了嘴角和鼻尖,渐渐的向脸上蔓延而去,耿雷看着他的样子,知道最痛苦的时刻就快要到了,等剧毒蔓延到周身,那将是生不如死的时刻,全身都会奇痒无比。他曾经偷偷的把这剧毒涂在一个抓来祸害的姑娘身上,他一直看着这个姑娘慢慢变黑,直到痛苦的死去,然后慢慢化成一滩黑水,这黑水久久不干。
耿雷从怀中把宝藏图再一次打开看了看,然后丢在了杜伟峰的面前,说道:“他是你的了,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寻找了,希望你可以找到他,拿着它赶快走吧,黄九如果真的是日本间谍,那么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这宝藏图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你要小心!”
杜伟峰小心翼翼的用衣服把宝藏图包了起来,掂在手里,他似乎能感受到无数逝去的生命的重量。他知道拿在手里的又是一颗定时炸弹,可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拿着在说吧。他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都已经奄奄一息的耿雷和三狍子,收拾好宝藏图,跨步往井口走去。
等杜伟峰从井口爬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向西了。耿雷的山寨里一片寂静,杜伟峰从来时的路走过,一路上偶尔能看见几具土匪和汉奸兵的尸体,快到山脚的时候,是大片的死尸,看来战斗还是比较激烈的,但是密室里的战斗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惨烈呢!
夕阳的光辉撒在山谷里,山坡上,也撒在那些死去的人身上,无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这一刻他们都永远的归于平静了。杜伟峰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马家沟,赶奔喀路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