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余友江和朱亮计划着要让冯大脑袋和罗金他们与杜伟峰相互残杀,而他坐收渔利!谁想到他们的计划刚商量好,正打算去请冯大脑袋和罗金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听了去。
余友江他们所在的房子是陈家堡的一家地主大院,因为日本人侵略,这家地主变卖了家产,逃往内地了。这座大院没人住就空了下来,村里有人就把放牧的牛羊关在了这里,当作了一个临时的羊圈。村里没有在比这座房子和院落大的地方了,所以无论是鬼子兵还是土匪来了都会挑选这个大院暂时当作司令部的,于是村里没有人住在这儿。
陈家堡后山的一场血战,余友江的队伍收获颇丰。但是赵光杰根本没空去收缴战利品,他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陈封阑,帮着陈封阑把受伤的弟兄抬到了地主大院里的一间空房里面。陈封阑看着几个受伤的兄弟,心中十分的气愤。他恨余友江不够仗义,竟然落井下石,借日本人的手削弱杜伟峰的力量,更可气的是竟然连跟随自己的兄弟也豁出去了。一共跟着陈封阑的二十几个弟兄,死在后山的就有十三四个,而抬回来咽气的又有三四个,现在躺在哪里奄奄一息的也得有五六个,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陈封阑和几个受伤较轻的人坐在重伤的战友身边拉着他们的手,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更让他们生气的是,他们回来余友江竟然连来看都没有看过他们,也没有派人送点吃的东西过来。陈封阑把牙要的紧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光杰呆在这凝结的空气里没一会儿就闷的不行了,他说道:“大哥,我先出去给你们找点吃的去!”说着他转身走了出来。他是个粗人,什么也不会说,但是他能明白陈封阑的心情,只是有力量却帮不上忙,只能给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找点吃的。
其实这个大院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哪里会有什么吃的。赵光杰人粗心不粗,他琢磨着谁都可能饿着,余友江和朱亮他们绝对不会饿着。于是,他就找到了余友江和朱亮议事的司令部外面,偷偷的凑了过去,四处寻找给余友江安排饭的胡四,他寻思着在胡四给余友江送饭的时候先截下来一点。可是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胡四,他实在猜不出来胡四跑哪去了。于是他就躲在门后等,他琢磨着余友江一定得饿,而胡四一定会送吃的来,没准这会儿胡四正找吃的去了,他暗自高兴自己的聪明。
赵光杰左等胡四不回来,右等也没胡四的影子,他闲着没事就往靠近门缝往屋子里张望看胡四是不是已经进屋了,这一看不要紧正听见朱亮和余友江合计着借刀杀人的事。赵光杰好奇心一上来,就忍不住了,把耳朵趴在了门缝上高一句低一句的听着,虽然有些话没听清,但是大概意思他听明白了。这一下他也吓的够呛,心道:朱亮这小子可真够坏的,落井下石!
赵光杰没敢多听赶忙跑回来找陈封阑,他心里乱成了一团,啥也捋不出来。他跑进屋冲着陈封阑喊道:“大哥,不好了,‘震三江’有危险啦!”
陈封阑默默的坐在屋子里在无声中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病重的兄弟,眼泪都哭干了。突然之间听见赵光杰这么一嗓子,他的火就上来了,刚要训斥赵光杰,仔细一听,不对,怎么是杜伟峰有危险。他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对赵光杰说:“光杰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赵光杰就把自己怎么想着去找胡四弄点东西吃,怎么无意中听见朱亮和余友江研究要借刀杀人的事都说了。他最后说道:“具体怎么弄,我没听清楚,但是我估计他们这时候肯定是去找冯大脑袋和罗金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回来问问大哥什么主意,也不知道该不该咱们管,只是我觉得杜伟峰是条汉子,杀鬼子不含糊,咱不该害这样的人!”
陈封阑一听,更是气的七窍生烟,愤愤的说道:“妈的,这些人跟杜伟峰比起来都是群畜生,只会在自己人身上打主意,见了鬼子就尿裤子。背后放冷箭,真他妈的不是人!”
陈封阑越说越激动,不由自主的一拳就打在了桌子上,那桌子也不结实,嘎吱嘎吱响了几下就趴下了。
赵光杰和几个弟兄也都气愤的不行,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封阑。陈封阑把牙一咬,瞧了瞧几个出生入死的弟兄,说道:“咱不能再这么窝囊了!”
赵光杰早就等不及了,带头说道:“大哥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其他人也点点头,都等着陈封阑拿主意。
陈封阑右手握成拳头啪啪的拍在左手手心里,眼睛打着转,脑袋里飞速的旋转着,这件事务必谨慎,弄不好的话,害了杜伟峰不说,连自己和这几个兄弟的命也得搭进去。
赵光杰是个急性子,看陈封阑不说话,憋的他难受的不行,说道:“大哥,你赶快拿主意啊,可急死我了!”
陈封阑不停的拍打着手心,脚底下也没闲着,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看得赵光杰他们几个急在心头,却又帮不上忙,光有劲没地方使的感觉真是能憋死人。
突然,陈封阑站在大家的跟前,一本正经的说:“你们怕死不?”
赵光杰一拍胸脯答道:“不怕!”
另外的几个兄弟说道:“怕什么怕,我们已经是捡了一条命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