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被她正好扶到那只脱臼的手臂,叫得杀猪一般:“啊啊啊!你儿子,他打人!”
阮轻暮冲着穆婉丽耸耸肩:“不小心而已。放心,没事的。”
还没等几个人反应过来,他忽然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一顿再一扭,随着老李又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阮轻暮嘴角噙笑:“瞧,好了。”
老李满脸是汗,僵着脖子,抡起手臂上下左右活动了一下,果然,好了?
他心头火起,跳下按摩床,伸手就想去打阮轻暮:“你这小狗东西,你……你他妈的是故意的!”
阮轻暮一伸手,就掐住了他手腕,作势就要往后再扭:“李叔小心,别再扭到了。”
阴暗的房间里,他龇牙冲着老李笑了笑:“下次说不定就真的断了呢。”
老李和他离得近,一眼看过去,少年雪白的牙齿闪着锐利的光,莫名其妙地就是一个激灵。
“你你……”他结巴了,胖乎乎的身子往后一缩,扭头去看穆婉丽,“你看看你儿子!”
穆婉丽匆匆看了儿子一眼,赶紧满脸堆笑:“哎呦,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她随手抓了一张百元大钞,就往老李手里塞:“对不住对不住,今儿的钱不算了,这一百块你拿去买个卤菜。”
老李骂骂咧咧地,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晦气,以后再也不来了!”
阮轻暮跟了出去,目送着他出门,忽然纵声叫了一声:“以后可别来了,来一次打一次啊。”
老李怒了,在外面叫:“呸,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杂种,知道个屁!你倒是问问小芸,她要不要我来!”
还没等阮轻暮回话呢,穆婉丽已经跳了起来。
随手抓起台子上的苍蝇拍,她一步跨出门,追着老李就打:“你个老不死的再骂一句试试!我儿子也是你骂得的?”
老李被她的苍蝇拍打得直跳脚:“你个疯婆子,小的发疯,你个老的也疯了?”
旁边的小卖部里,老板笑嘻嘻地往这边看:“老李头干啥丧尽天良的事了,被人家孤儿寡母追着打?”
老李梗着脖子:“放屁,老子行得正坐得端!”
穆婉丽冷笑着一把揪住老李的口袋,伸手抢回了一百块:“给老娘滚!给你脸不要,还叽叽歪歪!”
老李气急败坏,却也不敢和她对打,一边往远处跑,一边冲着屋里叫:“小芸啊,下次这小兔崽子不在的时候,我再来!”
穆婉丽叉着腰回来,气喘吁吁地理了理微乱的头发,随手把一百元塞给了小芸:“给你了,那个老不死的按-摩费。”
小芸摇头不接,小声说:“他又没给钱……”
穆婉丽不由分说,还是塞给了她:“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正说着话,门口又进来几个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黄毛小弟,全都只穿着背心拖鞋。
为首的男人体型精装彪悍,下面穿一条破洞牛仔裤,裸着的手臂上,密布着满满的刺青,左青龙右白虎的,花纹狰狞。
“丽姐生什么气呢?这大热天的。”他笑嘻嘻地问。
穆婉丽没好气地回:“没事,老李那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骂我儿子,被我打出去了。”
一个黄毛一拍大腿:“该打!触了穆姐的逆鳞了这是啊。”
为首的花臂男瞅了阮轻暮一眼,忽然狐疑地歪着头,没说什么。
奇怪,穆姐家这个小子以前看见他来,就跟见了仇人似的转身就走,怎么今天坐着一动不动,看人的眼光叫人毛毛的?
穆婉丽看看他们仨:“都要按啊?那进去躺下。”
几个男人应了一声,两个黄毛进了一个屋,花臂男自己一间。
花臂男坐在床边,解了皮带,正在脱裤子呢,就听见身后一声又阴又冷的嗤笑。
“不用脱了,空调开得大,我怕你着凉。”
花臂男吓了一跳,慌忙拎起了裤子:“你你、你进来干啥?”
阮轻暮随手把门关上,反手锁死了。
穆婉丽在外面开始敲门了,有点焦急:“暮暮?暮暮你怎么进去了?”
阮轻暮隔着门缝叫:“妈,你累了一天,我来替你一会儿。”
任凭穆婉丽在外面怎么叫,他只是不理,冲着花臂男抬了抬下巴:“还不躺下?”
花臂男斜着眼看看他,硬着头皮提起裤子,躺下了。
这小子会按么?这穿着长裤,大热天的按着一身汗,怎么这么别扭呢?
阮轻暮坐在床边,随手拿起一条毛巾。
慢条斯理地,他抖了抖毛巾,拉直了。然后,忽然一把捂在了花臂男的口鼻上,重重按了下去。
花臂男口鼻中立刻呼吸困难,吓得不轻,手臂一撑,就想挣扎起身,阮轻暮手肘迅速下沉,正捣在他麻筋上,狠狠将他上身压制住。
“听着,以后别来打我妈主意。”他弯下腰,低低道,少年精致的眉眼中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戾气,“要是敢欺负她,我能废了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