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侧福晋吴喇氏乃是你的长辈,你要好好赡养,还有玉儿,她是你姐姐曦月留下来的唯一骨血,你得玉儿撑腰。等将来守孝期满,你和吴尔占他们要风风光光地送玉儿出嫁。”
“是,儿子遵命。”
玛尔珲连忙点头,一个大男人,至情至性,这种时候忍不住地痛哭流涕。
接着岳乐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看看了众人,不舍地再看了娴玉一眼,手无力地垂下来,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屋外狂风大作,阵阵滂沱大雨,叱咤风云几十载的安亲王离世,众人悲不自胜,泣不成声。
娴玉默默地在人群中流着眼泪,又一位疼爱她的亲人离去了,希望郭罗玛法在天堂再无病痛,能与原身额娘重聚。
***
康熙原本正在批阅奏章,听到奴才传报说安亲王逝世,笔下一顿,一滴朱砂落在奏章上。
唉!
对于安亲王,康熙的态度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岳乐确实十分有本事,是功勋卓著的名将,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而且岳乐很会做人,识趣的很,支持他除三藩,□□,在朝堂之上一向是坚定的保皇党,也算是扶持他执掌朝政,于大清有功。
而且,岳乐聪明狡诈,自从定下小辈的婚事之后,他便让胤禩开始接管安亲王分支所在的正蓝旗,慢慢渗透岳乐的势力。
对于这些,岳乐私底下并没有做过阻拦之事,反而大大方方地将势力都交给皇家,值得赞赏。
只是,另一方面,康熙始终耿耿于怀当年皇阿玛临终之际居然想要传位岳乐,说什么“国赖长君”,认为自己当时太过年幼,比不上安亲王年富力强、精明能干。
若不是太皇太后竭力劝说,又有皇阿玛少年登基为例,再加上辅助大臣,说不定如今的皇位怕是另有他人来坐。
因着这个原因,康熙始终对岳乐保持忌惮的态度,哪怕他再怎么有勇有谋,康熙都不敢真正地信任他。
如今岳乐已经病逝,亡者为大,岳乐的后嗣又无俊才,他的外孙女又是未来的八福晋,种种因由,康熙终于释怀,想了想,提笔写下岳乐的谥号——和。
这日,安亲王府挂上了白幡,不断有宗室皇亲前来吊唁,更甚者,太子殿下和八阿哥居然亲自过来上香,皇恩浩荡。
玛尔珲上前迎接太子,说了几句客套话,打打交道,只要不失规矩,旁人是不会在意的。
看着人群中并没有娴玉的身影,胤禩皱着眉头,担忧娴玉太过伤心,立马走进安亲王府,询问着请安的丫鬟侍卫们,却还是没有找到娴玉的踪迹。
正当胤禩来到花园,原本应是姹紫嫣红,百花争艳的花园因着前几日的狂风大雨吹得七零八落,安亲王离世,更是没有人会花心思去打点脆弱的花朵。
这时,胤禩突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连忙朝着声音指引的地方走过去,看到假山内正有他要找的人,松了口气。
只见娴玉穿着一件白色衣服,蜷缩在假山内默默哭泣,明明哭声并不是很大,却牵动了胤禩的心,让他心疼。
走进去,胤禩轻轻地用抹着娴玉的眼泪,“别哭了,瞧瞧你的眼睛,都要成红眼兔子了。”
“不用你管,我没有哭。”挥开胤禩的手,娴玉气鼓鼓地瞪着他。
“好,不是红眼兔子,娴玉怎么会哭呢?”
说着,胤禩偷偷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串冰糖葫芦,“你不是跟我说过,生活有苦有甜,苦涩的时候,多吃点甜的就好了。”
看着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娴玉的记忆不免回溯到那年灯会,时间过得真快啊!
接过冰糖葫芦,娴玉一口一个,在胤禩的逗笑下,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聊着聊着,娴玉提道,“胤禩,按理说,我应该为郭罗玛法守孝一年,但是郭罗玛法待我甚好,我准备守孝三年,那时舅舅们也都出孝,操办婚事也算是顺理成章。”
“一切都由你做主,我只看结果,再等几年也没关系。正好我现在还只是个光头阿哥,这正几年我要加倍努力,最起码也得有个爵位,封个贝勒,风风光光迎你进门。”
娴玉听了,心里还挺舒服的,娇嗔道,“好,这可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胤禩点头,傻傻地看着娴玉,看着她笑,看着她哭,心仿佛便落到了实处,努力也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