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让她放开点。
蔺北点了点头,问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这不是因为我家小子当年想要去附近的私塾里,可进去得写个什么文章,可他从小贪玩,不好好学,我们也不怎么懂得。幸亏谢青天当时帮了我们,教了他几天,这不,现在我家小子便可以在那私塾里学了。”
蔺北被她说话时的热情和感慨有点感染,询问道:“那为何叫他……谢青天啊?”
回答的仍然是常大娘:“恩人的名字哪能随便乱叫,可他又坚持,我们没办法,转念一想,就换了个称呼。”言语中颇有“我怎么如此聪明”的自得感。
蔺北看谢青容听到此处有些无奈的神色,不由带了点捉弄的想法,于是她胡诌说道:“我听说我……表哥,原本差点就叫成谢青天啦。他起名字的时候,天又青又蓝,大家就准备应个景,直接叫他谢青天;可谁知道正准备起名字的时候,有一片叶子突然落在他的脸上,刚好挡住眼睛。当时大家一看,这就糟了,看不到青天了,只能看到一副青容。没办法,只能叫他谢青容了。”
她胡诌的时候表情配合的非常到位,常大娘听的啧啧称奇:“怪不得如此啊,怪不得如此啊!看来这果真是缘分啊!”
四个人围着包很快都没有地方放了,他们夫妇家起身去拿东西,让蔺北和谢青容不要动。谢青容从刚才开始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此时打趣道:“学的真快!”
蔺北有点不好意思:“过奖过奖。”
“我到今日才知道我原来曾经有一个名字叫谢青天。”
“……难道青天不值得感谢吗?”
谢青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蔺北莫名地有点觉得不妙。
没过几个呼吸,常家夫妇便去了新的东西装饺子。
蔺北心还没有定下来,就听谢青容突然有感而发地说道:“说起名字来,我突然想起蔺北你的名字来历。”
蔺北屏住呼吸,不由地挺直了身子,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买了什么药。
常家夫妻俩果然很给面子,问道:“北?这字如何来的?”
谢青容笑盈盈地看了蔺北一眼,无视她的眼神,悠悠说道:“其实呢,当年蔺北原本应该叫阿南的,只因南与蓝谐音,与我的名字相称,取自青出于蓝之意,可一想南又与难谐音,实在是不好,不好啊。于是大家想了想,与蓝相关,却要非”难”。非难,非蓝,那不就是北吗?所以便给她取名叫蔺北。”
“哦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啊……”
蔺北幽幽地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人,就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年看过呢!
待几人终于将所有饺子包好,常大娘便去下锅,蔺北原本想要帮忙,被制止了。至于另外两人,连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两个正在品尝。
和常大娘相比,常大爷虽说也对谢青容比较感激,但显然克制得多。他给谢青容倒了一杯茶,说道:“没什么招待的,粗茶淡饭的,你也知道。”
谢青容看起来蹭饭经验不少,面目很是平和:“大娘眼里的菜可不能用粗茶淡饭来形容。”
蔺北后来才知道,原来常大娘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种菜。她种的菜不仅水分充足,模样好,而且口感也是极好,再加上年轻时长得漂亮,那可真是赏心悦目。
她就喜欢琢磨各种吃的,野菜什么的也想尝试种种,卖给一些人家,也能赚不少钱。
顿了一下,谢青容说出来后半句:“更不必说那馅还是您配的。”
是人都喜欢听奉承话,常大爷被这句话说的极其舒服。
蔺北接触到谢青容的暗示,立即上前极其小女儿作态,眼中带着点期待问道:“您两位大约在一起多少年了啊?”
常大爷颇有得意了一下,这才喜洋洋地说到:“在一起了多少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对待女人吧,你一定得抱着这样的心思。”
他说的话似乎是在为自己一贯对于妻子的忍让做辩解:“这个年轻的时候,刚和你成亲,坐在洞房里,你只觉得她像是一个菩萨,菩萨怎么能不供着呢?等她生了孩子,孩子环绕旁边,那样子就像九子魔母一般,你说你是不是得敬着;至于这老了之后,她啊,就像鸠盘茶鬼,你说是不是得小心着?”
所谓鸠盘茶鬼,俗称冬瓜鬼,传说其睡觉时动都不能动,身体高度超过宽度,被其压住的人将会梦魇。
他说完寻求认可地冲着蔺北和谢青容追问道:“你们两个说是不是?”
“是是。”谢青容和蔺北相视一眼,连连点头。
常大爷听的很满意。
过了不一会,下了私塾的常家小儿子回来了,蔺北和谢青容因着这热情的邀请,不得不改变了继续去拜访其他人的计划,在这里用了晚餐。
接下来的几日,谢青容便陪着她,大致地介绍了周围的邻居,其实他也差不多除了附近的几家相对熟悉之外,其他的也不怎么了解。抓着上次的教训,这次他们只远远对着灰色的围墙来说。
蔺北很快将附近的人认了个大概,爱笑的李大哥李大嫂,有点小气的孙大娘,家境还算殷实的钱姑娘以及巧言令色的赵媒婆,还有那群经常一起提着小篮子去采野菜的婶婶们……
山间村落,炊烟袅袅。